不知情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谌衡成了南舒的上司后,两人也重新加上了微信,但他没有发任何除工作以外的信息给她,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

    周四上午,南舒收到了一条信息周五下午有个酒会应酬,准备一下。

    这种应酬对于南舒来说不算什么,之前在维克多公司她也参加过好几回,在国外大场面见过了,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状况,基本不会怯场。

    周五中午,南舒又收到谌衡的信息下午四点出发。

    南舒回好。

    大概三点多的时候,南舒去了趟洗手间,换了条正式点儿的裙子,姣好的身段被裹在白净的长袖上衣和红色半裙里,一双细腿纤长如玉。

    谌衡从办公室走出来时,正好与她碰上了面。

    目光相对。

    他眼眸无意识地瞥了眼,有些许惊艳,多了几分打量,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却并不过分,只看几眼便挪开了视线。

    南舒略有局促,内心忐忑不已,并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着装对不对。

    但看谌衡今天一身深黑色西装搭着暗红色的领带,与她站在一起,莫名有种情侣装的意思。

    经济司的洗手间外有一个方形的共同盥洗台,他站在边上,洗了洗手,淡淡睨着镜子重新打领带,许是一早上在办公室里燥热扯了一下,扯歪了。

    南舒就在一侧看着他,问了句“那里远吗”

    “不远。”谌衡说,“想吃饭么还有点时间,可以吃下东西再去。”

    南舒想起他以前应酬前都是习惯性去吃一下饭来填肚子的,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那里的东西合不合胃口,有没有时间吃。

    南舒抚了抚裙角,淡声说“都可以。”

    她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没什么主见,关于去哪儿吃,吃什么类型,点什么菜每次都是对方主导。

    谌衡了解她的性子,没追问下去,往电梯间走“走吧,去随便吃点。”

    南舒跟着他下楼,今天由他来开车,徐阳去了别的地方办事儿,一整日都不见人影,只有她和谌衡两个人。

    两人处在封闭的车厢空间里,本以为会尴尬升级,但其实还好。

    他打开了车载音乐,让缓慢悠长的音调回荡在耳畔,不知不觉神经也松懈下来,没那么拘谨。

    谌衡开车一般很少自言自语,就算遇到一些不要命的超车狂,也只是蹙一下眉,啧一声而已。

    他不是一个习惯说粗言秽语的人,粗鲁到了极致只是骂一句“滚”。

    南舒穿的裙子不算短,是正常的长度范围,但坐久了裙摆依旧会贴着肌肤往上移,不是在家里又不好做一些不太雅的姿势去调整,颇有些不舒服。

    所幸,谌衡带她去的饭店没一会儿就到了。

    这个饭庄总店叫砂锅居,老北京“八大居”之一,创始年份悠久,原来还叫和顺居,是清乾隆年间就有的老字号。

    两人走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立马上前倒了两杯茶,递过菜单,还顺带介绍了一下店里的招牌。

    谌衡一边翻菜单一边给他报菜名“砂锅白肉,计司烤鱼,杏仁豆腐”

    再点了两个青菜,服务员临走时,他嘱咐说“不要加香菜,味道淡一点。”

    南舒怔了下,装作听不懂地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前菜来吃,小声问“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不是还有你么”谌衡显然不怎么在意。

    反正花的又不是她的钱,南舒不管了,管也是多管闲事。

    菜上齐后,谌衡让她先试一下这个砂锅白肉,里面全是一片一片的五花肉和后臀肉,再用各种她不太了解的调料制成。

    南舒看到肉挺肥的,有点嫌弃。

    谌衡却说“你先试一试,我听人说这里厨师做得挺好吃的,指不定你会喜欢。”

    南舒抿着唇,尝试地夹过来吃了口,还别说,真的跟平时吃的五花肉不一样,吃到嘴里一点儿都不觉得腻。

    她眼眸亮了亮,多吃了几口,搭着米饭来吃。

    谌衡不跟她说话了,拿起筷子吃饭。

    两人像两个陌生人搭伙吃饭,一顿饭各吃各的,不说话,不交流,可能偶尔眼神对接一下,却也很快收回,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谁钱,更别说猜到他们曾经还同床共枕过。

    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了,准备赶往会场,依旧是由谌衡开车,大概十多分钟就到。

    南舒有些紧张,明明已经做好了功课,可还是虚到不行。

    谌衡没有告诉她这次应酬重不重要,但无论如此都是她第一次尝试,一定要做好。

    有句话说得好万事开头难。

    开始做好了,以后的路也会轻松许多,主要是自信提上来了。

    可往往现实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南舒尽力想做好一件事儿,偏偏因为自己能力有限,总是出现差错。

    她不仅仅是翻译官,也代表了整个经济司,却常常被问得哑口无言,很多时候都是谌衡帮她解围的。

    如此对比下来,她更是觉得自己能力太差。

    应酬结束,南舒去上了个洗手间,站在盥洗台前,一边弯腰洗手,一边没忍住偷偷红了眼眶。

    两滴滚烫的泪珠“啪嗒”落在洗手池里,随着水龙头下干净的清流淌进下水道。

    她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免得谌衡在外面等太久,垂着眸走出去。

    今晚失误这么多,谌衡没说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怨她,反倒让她觉得不适应。

    因为她在经济司见过他对别的同事生气的样子,现在如此温淡,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南舒跟着他走去电梯间,渐渐往下。

    到了一层时,谌衡给了她车钥匙,说“我去买点东西,你在车里等我。”

    随后,他迈出了电梯。

    没人在身旁,南舒自在了许多,情绪也不需要那么收敛了,咬着唇忍着泪自我反省了很久,坐进车里,无聊地发呆与懊悔。

    连某人回来都没发现,直到他给了她一袋东西。

    南舒拿过来一看,里面乱七八糟的好多蛋糕,还有一包纸巾。

    谌衡脱了西装外套,让她盖在大腿上,一句废话都不多说,启动引擎载她回去。

    南舒却觉得他在用他的方式安慰她,果然在她靠着椅背望着窗外失神时,他轻叹了口气,用温和的口吻说了句,“没有人会怪你,我说过会陪你成长的。”

    两人现在只是上下属关系。

    她羽睫颤了颤,没搭理,在想如果她没考外交部,他挑了另一个人过来,也会这么温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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