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婳公主说,蔻珠男人缘颇佳、在他们面前很受欢迎,这话,显是个污蔑诋毁。
    显然安婳不明白的是,一个女子,若要获取许多优秀男子的瞩目,里面原因有方方面面。
    就比如苏友柏。
    苏友柏永永远远记得,他第一次见到蔻珠,那时,也是这般折胶堕指的大雪天气。当时,他还只是凌云峰独臂医仙一个不起眼学徒,仅十七岁。
    平王李延玉双腿麻痹,下身瘫痪,当时的蔻珠想尽办法要求得独臂医仙为他夫君诊治病疾。
    而有关于那段蔻珠艰难求医的晦涩往事,讲起来三天都说不完。
    时至如今,苏友柏在王府已呆了差不多四年,现在也有二十一岁了。
    这一路上,他旁观着,对于这女子的所有认知与感观,以及包括对蔻珠人品的敬重欣赏,那种对夫婿李延玉的所有隐忍、包容深沉的情感苏友柏不得不说,连他看了都忍不住会感到深切悲悯、打动羡慕,甚至难言其情。
    苏友柏在房中踱来踱去,俊面上显露急躁不安,实在气怒。
    终于背起桌上一医药箱,直向平王的静心苑愤然而去。
    按照平王李延玉命令,那边,小宦官紫瞳早就已把该送的东西,什么炭盆被褥热汤之类全送去了柴房。
    紫瞳此时正在回话“王爷,昨儿奴才把事情早就办妥了,天气这么冷,一会儿,奴才再吩咐厨娘弄点什么好吃的给王妃都送去”
    此乃次日清晨,有稀薄的阳光穿透云层,雪下小了。李延玉依旧淡淡地,没有过多表情。
    他手里拿了本书闲闲翻着,一会儿,他问道“你送东西去时,她有没有说什么话”
    紫瞳故意瞪大眼道“啊说,说什么话嗯咳,她没给奴才说什么呢”
    李延玉特意冷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紫瞳赶紧说道“其实,还真说了一句两句”
    李延玉把书重重一合,“哪句”
    紫瞳道“王妃特意让我叮嘱王爷,她说,对这件事儿,您不信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什么可气好难过的,更不会觉得伤心她说,也不怪你,早就知道您是什么样的脾气个性,毕竟,现如今证据是摆在那儿的”
    “嗯”
    紫瞳赶紧又道“就是,就是特意让奴才提醒着王爷您,她不在您身边的这几日,记得按时让苏大夫给您做针灸吃药,咱们这些下人们也不会做什么按摩推拿,免不得还是要请苏大夫帮忙”
    李延玉冷笑着,眼角眉梢却显得意,分明释然轻松。
    只哼道“懂道理就好要不然,总这般鸡婆啰嗦拎不清,就着实令人厌恶了”
    又把身一侧,转向了屏风卧榻,毫无心肝脾肺肾,继续看他手中的书。
    紫瞳摇头不停地叹气、吸气。
    长得一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宦官紫瞳,可以说,也跟了平王足足十几年头,从幼时平王那会还没变残疾就一直在伴随左右。
    紫瞳轻手轻脚拿了床羊毛毯给平王的腿小心盖上。
    他一边盖,一边忧心忡忡话是这么说的,可他昨晚上看得出来,王妃袁蔻珠在说这话时的神情冷静而陌生、就像是完成某件她人生必须完成的功课。
    她的脸,再没有昔日那份从肺腑发出的热忱与关怀了
    紫瞳忽感到一阵惶恐害怕来王妃,王妃别是有什么想法打算吧,就比如,看她那神情,有一天,她终究会彻底死心离开他这王爷,也对王爷再没任何感情了
    他越想,越忐忑不安起来。
    苏友柏背挎着药箱来时,苏友柏像往常一样,请安,给平王鞠礼,一番客套询问后,缓缓拿出诊包准备探脉询诊。
    平王仍旧如往常,坐在金漆轮椅,一副高高姿态,冰山阎王,不苟言笑。
    又似乎在想什么,低着眉睫将苏友柏从上到下冷睨打量着。
    见苏友柏头戴一顶桶子样梁头折巾,身穿蓝灰相见大袖交领宽衫,腰系茶褐銮带,眼神清朗,肤白胜雪,一身秀才儒生的打扮。
    李延玉眉头逐渐压起来,越瞧越觉不顺眼。
    苏友柏倒未发觉这高高在上的王爷正饱含轻蔑俯视自己,他走神地,也在静静观察打量对方。
    只见对方身穿雪白珍珠貂毛大氅,头戴风雪貂帽。这仅仅只属于皇室子孙才有的贵胄天潢气、倒也不值有什么提当。
    苏友柏只是出神地想这人生得挺鼻薄唇,如同神祗刻画,一副点尘不惊、飘逸优雅的淑人君子样,却不曾想,面冷心阴,性情古怪,偏执如斯。
    他双睛如同点漆,右边的眼尾处有一点细小朱砂红痣,让人望去,不免有忘却世间全部一切风华的幻觉。
    他以前听人说,眼尾下长有这样红痣的男人此人多半生来是个情种,不动情则已,一动情则剖心掷肺,恨不得会为对方生,为对方死。
    可是,这个男人,偏偏为何凉薄如此呢真是很复杂的一个男人
    猜不透,看不破,这一刻里,苏友柏表情越发复杂迷蒙,他又似乎对蔻珠于这男人的执着倾情有了一些理解与共鸣。
    这男人,分明是个妖孽。
    他是残疾,成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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