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友柏忽叹一口气, 觉得自己有些心软,男人现在这般模样,凄惨狼狈, 昔日脸上傲气倔强荡然无存。
    “还是请您放过她吧”
    苏友柏也撩衫同他一起坐下“你们既已和离, 就该各走各的, 你往北, 她往南,不是吗你当你的君主, 我来想办法看她的眼睛,带她走得远远地, 远离这京城,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李延玉喉咙哽着石子似难受。“她的眼睛,还有复明的希望吗”
    苏友柏道“我不知道。我不是神医, 你的腿能医好,是靠我师傅的蛊药,是个奇迹。”
    李延玉忽然双膝狼狈趔趄给苏友柏跪下了。
    苏友柏大吃一惊,立马站起身来。“你现在是皇帝, 你这, 现在像什么样子。”
    李延玉仍旧狼狈不堪恨恨拽着苏友柏下摆“你既然能医好我的双腿, 自然,她的眼睛你也是可以的。”
    说着,唇齿颤抖着“把我的眼睛给她, 嗯”
    苏友柏目光复杂至极这件事,他自然是脱不了关系的。我不杀伯仁, 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大火烧得太蹊跷, 绝对不是偶然。他不是个凶手, 却是一场阴谋的引导者。就算, 这火只是意外,若非他把蔻珠强抓回来软禁在这里哪都不能走,蔻珠的眼睛也不至于“你们八字不合”
    苏友柏得出结论“小时候,她无意间伤害了你,你恨了她大半辈子;而现在,你无意间,又伤害了她。”
    一顿,“你们这样相互伤害来伤害去不够吗八字犯冲最好的办法,就是您放了她吧”
    厢房点满烛光。
    蔻珠像木偶人似坐在床榻一动不动,丫鬟奴婢站了好几个在屋中,神情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婴儿的哭声,是声音唯一来源。素绢泪流满面摇着头,把孩子轻手轻脚放在她的蔻珠,蔻珠的手这才动了一动,寻着那孩子哭的生源,去摸他。
    颤着手指,摸完孩子稚嫩光滑的脸,才又小心将孩子轻轻抱在怀里。
    她现在,仿佛给自己找了个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怀中的孩子。
    李延玉走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
    蔻珠把孩子抱在怀里,用孩子的小脸轻轻去蹭自己的脸,没有泪,估计是哭干了。
    李延玉手揪着自己衣领,觉得快要透过气,终于,强打了精神。朝那些下人摆手,让她们出去。
    李延玉撩衫轻轻坐在妻子蔻珠的床榻前,他微张薄唇,上下滚动喉结,似要对她什么,却只是轻轻将孩子从蔻珠手里接过,又令外面奶娘抱出去。
    然后两个人一直都不说话,他把她使劲怀抱着,吻她的额发,吻她的脸,吻她的脖子。
    蔻珠表情始终木木地,任由他如何亲吻,总是不反抗。
    蔻珠的眼睛失明了。
    这个皇位,骤然间对李延玉来说失去任何意义,如味同嚼蜡。
    机械麻木地去皇宫随便应付两下,又马不停蹄赶回来,日日如此。春雨纷纷洒洒,老天爷总似有掉不完的眼泪要洒。李延玉现在是一国之君,自然很多东西需要整理收拾安排。他得搬回皇宫里住才行,将蔻珠自然也要一并带了去,看样子,是有册封她为皇后之意。苏友柏的建议,在李延玉听来是空气。当然,现如今头衔,对蔻珠来说是不具有任何意义的。对李延玉来说,他将蔻珠侧封为后,也不过是在自己精神极度崩塌落魄中,稍微寻找那么一丝丝安慰和心安理得。
    现在的蔻珠,就是把她供为九天玄女又有什么意思,她是一个木偶空壳子,又如行尸走肉。
    这让李延玉自然又回想起很多年以前,他身体遭受重创打击之后,和眼下蔻珠整个表情都是一模一样。
    刘妃成了太后,安婳自然还是公主,那侧妃袁蕊华,李延玉也没将她做任何打算,管理后宫的大宫女或太监每每问及此事,关于对侧妃小袁氏的称呼和封号,李延玉很不耐烦。“别再来问朕这样的鸡毛蒜皮小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彼时,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友柏替蔻珠各种针灸敷药,紧张得一颗心都收起来。“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希望。”
    苏友柏摇头,哀声叹了口气。
    李延玉刚还燃起的脸上一丝丝希望,瞬间又消失了。
    而这样的场景,是这些管理后宫太监宫女们常常见到的画面,新君荒唐,总是守在一个女人寝宫,任事不理,不时看着一个年轻俊逸大夫如何为女人医治眼疾。这些女官内臣们也只得退下,最后,唯大宫女出主意,“咱们口头,随便称呼一声娘娘吧,等陛下心情好了,得了空闲,咱们再来理这事儿。”便把那小袁侧妃不知轻重到底如何拿捏安置在一宫苑。
    袁蕊华快要气死了。关于她的种种,不在话下。
    刘妃早听闻儿子将以前媳妇安置在一院屋,听说蔻珠还在那儿为她生了一个孙子,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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