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及到时方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扳指早在选后大典时被自己捏碎了。

    想及那时的耻辱,他淡色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信中说你还有个弟弟,可是真的”

    陆箐然轻轻回答“是,有什么问题吗王爷。”

    穆冠儒薄唇轻轻扯开一丝弧度“没有问题。”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好得很。”

    三月初春,柳叶绿过了江边。

    一大清早忠国公府门外便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屋里头老太太握着沈初黛的手,叮嘱着叮嘱着便落了泪下来“孩子,往后在宫里头一定要好好地。”

    沈初黛拿帕子轻轻给老太太擦泪,不由莞尔一笑“祖母,紫禁城里咱们家这般近,您想进来见我就派个人知会一声,我让人来接您。”

    沈初蔓在旁边笑嘻嘻地道“就是就是,祖母您就别哭啦,再这样姐姐要是哭花了妆,可就要重新上妆啦。若是误了吉时,姐夫要生气地”

    老太太一瞧见沈初黛虽是笑着,眼圈也红红,忙是止住了泪笑道“好好好,咱们都不哭,今日大喜日子谁都不许哭。”

    正说着沈桦安走了进来,看到妹妹这番模样不由乐了“没想到阿黛还有哭得时候。”

    沈初黛瞪了他一眼,随即想起了什么,忙是从衣橱里递了一件护膝塞给他“哥,送给你的,待你去了边境定要日日穿着。”

    沈桦安奇道“这是哪来的”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

    沈桦安接到手一看,只见护膝的裁边与绣花都极为精细秀美,唯有联合处一排的针脚绣的歪歪扭扭。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妹妹,幽幽地问道“你所谓的“亲手”,就是把买来的护膝剪开口子,然后再把那个口子绣上吗”

    沈初黛回应地雄赳赳气昂昂“怎么了不可以吗”

    不过不是她买的也不是她亲手做的,而是那日春日宴临走之时,穆家三姑娘穆宜妗特地追了上来,将护膝塞给她,恳切求着她交予沈桦安。

    穆宜妗一心爱慕沈桦安,只是碍于两家仇怨始终无法说出口,听说沈桦安不日便要离京便特地赶制出了这枚护膝。

    她担心沈桦安听说是她所送不肯穿戴,特地请求沈初黛为她保密“沈姐姐,若是这护膝是你这个亲妹妹亲手所做,沈公子必会日日穿戴,还请姐姐了了我的心愿。”

    沈初黛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眸,实在没法拒绝,但毕竟穆宜妗是穆家的人,她实在不放心那护膝,便拆开来检查了一下,然后绣上就成这个鬼样子了。

    她只能能说。

    她尽力了

    沈桦安刚想张嘴损她,腿上便结结实实地被老太太敲了一拐杖“阿黛有这份心就是好的,你管她是买的还是自己做的,还不快把它穿上”

    他忙是连不迭地将护膝给绑到了膝盖间,老太太这才笑眯眯地道“这才对嘛。”

    新娘出门是由兄长背着的,沈初黛贴在兄长宽实地后背上回头看,只见老太太与父亲并肩站在一起,父亲那般严厉的人竟也少见的红了眼,她便也不敢往回望生怕不小心也落了泪。

    八人抬的孔雀顶大轿早已在门前等候。

    临上轿前沈初蔓偷偷凑了过来悄声道“阿姐,我可给你备了好东西,就塞在你那箱伪装成话本的箱子里了,你一定要记得看啊。”

    帝后大婚的礼节极是复杂,首先是册封礼,授予金册和凤印,进宫换成凤舆,经大清门、、端门、午门、太和门,最后才是乾清门。

    折腾了大半天,直到夜幕降临,沈初黛方才手捧玉如意坐在龙凤喜床。

    她头盖着凤霞盖头,便瞧着黑底镶玉绣金龙的靴子一步步靠近,最后盖头被掀了开来,她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皇帝如白瓷般细致的手指捏着喜秤,平日里苍白精致的面容染上了几分喜气,阴郁沉沉的眸子彼时也清亮着,最深处酝酿着融融的喜色。

    陆时鄞也在看她,凤冠镶嵌了诸多珍宝,在灯火下闪着璀璨的光,霞帔就像是天边艳丽的光,可这一切地一切都不如她容貌的光艳动人,眸光的潋滟清盼。

    直到嬷嬷在一旁笑着提醒道“皇上、皇后,该饮合卺酒了。”

    陆时鄞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抓过那么多次她的皓腕,却从未真正与她牵手,今时今日也是第一次。

    分明是练刀的手,握起来却是凝滑如脂。

    陆时鄞心中一动,想的却是不知她要多费心力,有些心疼。

    两个宫女倒好了合卺酒,他接过一杯放在她的手中,自己又拿了一杯,看着她明艳如花的容颜,满心都是欢喜。

    这合卺酒握在手中,却像是花蜜流淌在心尖。

    然而事故也就在那一刹那发生,合卺酒不过入喉,只见皇帝脸色猛地一变,突然吐了口黑血便猛地倒在了地上。

    混杂着喜娘惊恐的尖叫声,一早在门外全副武装准备好的禁卫冲进来,看拿着地上无了气息的皇帝与蜷缩在床上的娇弱皇后。

    为首的禁卫眼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高声道“皇后弑皇帝,论谋逆罪论处,还不快将她抓起来”

    然而禁卫刚上前走了几步,陆时鄞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沈初黛缩进他怀中,伸出青葱如玉的食指指着他们,梨花带雨哭道“皇上,他们诬蔑臣妾,藐视皇室,您要给臣妾做主呀,不要放过他们嘤嘤嘤”

    禁卫们吓了一跳,忍不住脱口而出“皇上您没死”

    陆时鄞淡淡瞥他一眼“蠢货。这叫闺房情趣。”

    禁卫们

    敲里吗有你们这么骚的吗这算什么闺房情趣

    为首的禁卫这才不对味来,猛地苍白了脸“我们好像被坑了。”

    “朋友,自信点。”歌七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把好像去掉吧。”

    沈初黛从皇帝怀中钻出来,突然一串紫檀佛串从松开的香囊中掉落出来,连着差点一起掉出来的是当初从摄政王那儿偷来的玉牌。

    实际上那串紫檀佛串也是上辈子从摄政王那儿抢来的。

    对,没错,是上辈子。

    在此之前她又重生了一回。

    就在上辈子帝后大婚之时,皇帝喝了有毒的合卺酒后殡天,她被以“谋逆罪”抓进了天牢。

    然后

    熟门熟路钻进了天牢里一早备好的地道,大摇大摆地逃了出去,与蹲守在地道出口的歌七会合。

    她搂着歌七的肩,笑眯眯地道“咱们不如干票大的,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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