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不重要了。”

    只要我们平平安安的,以后总能慢慢变好。

    沈一拂将她湿透的额发撩起,拨到耳后,低声问“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你说,你不怪我了”

    云知看福瑞还在,脸一热,福瑞悄然一笑,躬身退下。

    “你这人,从小到大总这样,我还没同你说重话呢,就拿心病吓唬人”她眨去了眸中薄薄的水雾,“我哪次没原谅你了你不要总是把吵嘴能解决的问题,上升到身体健康啊。”

    他笑,“对不起。”

    和前一次不同,这声道歉,饱含了太多太多。

    她好像听懂了,又不全然懂“何况,我提纸鹤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就是,不想叫你误解”怕再诱出他的病来,她没往下说。

    “我明白。上天待我不薄。”

    他生来心疾,半程饱受生离之苦,后来尝尽死别之痛,人生至此才不过二十七八载,却能说出一句“上天待我不薄”。

    只因她还在。

    他的手托在她脑后,情不自禁俯身,轻吮了一下她的唇,“你也待我不薄。”

    云知“哎”了一声,窘得往后一躲,“亲就亲,别亲的这么”

    “怎么”

    她脸一烫,“我哪知道你。”

    眼底里弥漫的悲思被她娇憨的神态冲淡了,这回,是发自心底笑了,“我不擅亲吻,有不周之处,还望日后多多指点。”

    “你、你敢说你不擅”云知气急,“我懒得理你。”

    她又躲回锦被里,他侧躺着,单手支着脑袋“明天,一起出门好不好”

    “出的去了”她诧异。

    “嗯。”

    那一夜书房里的情事虽无人敢近前旁观,但院子里的那些人都是带着任务来的。男女欢爱之事,假戏未必能分辨,真的就是真的,根本做不了假。

    饶是那些丫鬟婆子更私密的场合都见过,在听过他们沈二少爷的墙角后,个个回去禀报时皆是面红耳赤。

    既然小儿子老树开花是真,愿主动递出辞呈也是真,父子关系尚需修补,没必要搞得太僵。次日,沈邦就解了他的禁足尽管出门的条件是得要人跟着。

    翌日上午,沈一拂先去见过沈邦,随后回来,给她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后带她出门。

    派来盯梢的副官姓江,单名一个随字,年纪虽不大,看出行事极为沉稳,且真心实意的在贯彻沈邦的指示。轿车局限的空间内,江随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时回头瞄着后座的他们俩,她敢打赌要是沈一拂跳车,这人一定干得出当场拔枪的事。

    “他也没必要把眼睛黏在我们身上吧”她小声嘀咕。

    “就当不存在好了。”沈一拂心情倒是不错,“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云知一时也没想出来,只说“想吃好吃的。”

    沈一拂对司机道“前门。”

    前门既是京师店市,自古以来便是锦窗秀户,市街繁华。

    五格格小时候就喜欢来这里边逛边吃,对不少老字号的美食都是如数家珍。上回从车站出来,只是光看几眼就走了,这次车直接开到八大楼之一的正阳楼,未到午饭时间,几乎满座,一上桌,便点了她爱的玫瑰枣糕、小酥鱼和炙子烤羊肉。

    沈一拂虽着常服,光看他一身气度,再加桌畔站着一名军官,就知来头不小。老板不敢怠慢,忙令后厨抓紧些,瞅着这姑娘年纪小,主动送上一支冰糖葫芦,“姑娘且尝尝,新蘸的糖葫芦,饭前开开胃。”

    女孩子家没有不爱吃糖葫芦的,云知咬了一口便竖起大拇指“糖衣蘸的恰到好处呀,山楂里的馅儿是冰豆沙吧”

    老板看她南方姑娘长相,却说着地道的北京口音,更觉亲切,“可不是,就我们家有这种做法,姑娘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再捎上两串。”

    很快,炙子烤肉先上来,光闻香气就令人垂涎欲滴。云知起了劲,筷子迫不及待地一探,愣是给沈一拂拦了下来“太烫了,凉了才能吃。”

    “烤肉凉了还能好吃么”她抗议。

    “有火气。你嗓子还没好全。”抗议无效。

    云知拗不过他,只得乖乖先啃别的,眼珠子还是盯着那焦香四溢的肉片。沈一拂看她心急难耐,先夹起一片吹过,再用嘴唇试碰着温度,蘸酱装盘,挪到她跟前“别急着吞。”

    “哎呀知道。”她趁还有余温赶紧夹起放进嘴里,只觉得这滋味与记忆中别无二致,满足的再吃第二口。

    两人就这样,一人烤过肉片吹凉,一人尽情的吃,直把站在一旁有瞧没得吃的江随看的一愣一愣的,就连上菜的老板都有些惊异。

    实则老板惊异的点在于尽管近看这先生的脸是年轻的,气度上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感觉,而女孩的模子却显小,前头并未意识到这两人是一对,非要说是一对也不是不可以但这先生的举动又不像是对一般的小情人,反倒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察觉到老板的眼神,云知停下手中的筷子,再顺着他眼神看向沈一拂,立即会意“呃,那个,我感冒了,我叔叔怕我上火。”

    “咳咳咳。”一直板着脸的江随给口水呛着了。

    这下轮到沈一拂停筷了。

    “那你叔叔可真是宠你呀。”

    老板离开后,云知慢慢抬头,看沈一拂面上浮过一丝阴霾之色。

    “叔叔”他重复一次。

    炙子上的肉焦蜷而起,若眼神有温度,云知可以肯定此刻的自己一定比肉焦。

    她假作未见,拿起碟子里的肉往酱油料酒里一顿和弄,“能、能长个辈分,不也是喜闻乐见的事嘛”

    话未说完,忽听后边有人说“沈家二少爷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侄女了”

    但见一个身着戎装的男子阔步而来,身后跟着好几个军官,穿着和江随相似的军服,仔细看,却又略有不同。

    云知回头时,那人目光顺其自然落到她身上,又“哟”了一声,“好漂亮的侄女,我之前怎么都没见过呢”

    作者有话要说  正所谓刀尖舔糖尤其甜觉得甜的小伙伴请高呼起来

    我们小五越来越水灵啦,校长叔叔内忧外患要捂不住了捂脸

    留言掉落100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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