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窖井口上方探出头来。
    拉斐尔正惊慌失措的扒拉着铁梯往上爬,他身上密密麻麻蜿蜒着好多蛇,此刻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正好和路阳对视。
    “草小眼镜儿你敢动我”拉斐尔此刻颤巍巍的扶着铁梯,随时会再掉下去,外强中干的威胁着路阳“我警告你你死定了”
    路阳冷冷的看着他不吭声。
    拉斐尔以为路阳被威胁到,三两下爬出窖井外,他三两下的掸着身上的蛇,幸好他穿了厚实的作战服,那些蛇咬在作战服的外壳上,伤不了他分毫。
    他正松了口气,忽的一抬头发现路阳竟然拿着把枪指着他的眉心。
    拉斐尔看见路阳拇指一扣,拉下了保险栓这个小眼镜儿是真的会开枪了,他瞬间不敢动了。
    “你,你冷静。”拉斐尔艰难的扯了一下唇角“我听,我听他们说要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审判对吧你不能现在就把我弄死了,那不合规矩”
    “规矩”路阳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像是有些好笑,他满脸的伤痕尘土,眼镜儿也碎出了冰花般的纹理,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但眼神里却有一种陌生的宛如淬炼出来的冷厉,和当初那个傻憨憨的青涩少年截然迥异“你也配谈这两个字”
    拉斐尔的脸色一僵。
    “谢尔兹有多喜欢你,我现在就有多恨你。”路阳喃喃道“你知道谢尔兹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他后来有多惨吗他那么热爱生活热爱美好的人,最后死的时候,脑袋都爆开了花,这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拉斐尔“爆开了花他难道没被蛇吃了哈”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起来“他竟然那么福大命大还逃出去了哦我明白了,他运气好逃出去了,却被你们这群人用枪子儿误杀了对吧啊”
    路阳的脸色发白,眉峰死死的拧着,手腕也开始颤抖。
    拉斐尔看起来更快乐了,狂笑道“原来是你们杀了他,又把罪过推到我头上做什么看看你那个虚伪的样子笑死个人了”
    “道歉”路阳将枪管抵着拉斐尔的头,用力的将拉斐尔抵的后仰“向谢尔兹道歉忏悔不然我让你没命上军事法庭”
    “我呸”拉斐尔狠狠的“啐”了一口,讥诮道“让我给那个破鞋beta道歉你做梦这辈子都别想有本事就开枪打我呀你打呀那样你也违反了帝国法跟我一样但是我有人保,你有吗”
    他每说一个字,路阳的脸色就灰败一分,拉斐尔看他气的浑身发抖的样子几乎要乐翻了,愈发的言辞挑衅“你还真当你是法外制裁者啊在这个时代帝国的阶级早就已经定好了所有人一出生就确定了贵贱像你这种卑贱的人只配在我脚下乞讨我谅你也不敢开”
    “砰”
    拉斐尔的表情凝固。半拉的震惊、恐慌和愤怒交织着挂在他还未完全落下的唇角,鲜血顺着他的鼻梁骨流下来,汩汩的蜿蜒着淌了他一脸。
    他的眉心有一个血洞,子弹摩擦高温生出的青烟还没有完全散去。
    路阳握着枪,下唇上一排深深的血牙印,他剧烈的呼吸着,胸膛上下起伏。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已经完全处于应激状态的精神稍稍冷却平息,思绪再次运转,他迅速的将枪塞回了工具箱里没错,他出来的时候特意拿了柯什的工具箱,里面什么都有,他还藏了把枪防身。
    拉斐尔的尸体仰倒在地,路阳犹豫了一下,响起了现在整个六区面临的现状,尸体不能乱丢,随时会被感染成为生化人复活,他也不确定自己那一枪有没有彻底摧毁拉斐尔的大脑中枢,他思忖良久,从柯什的工具箱里拿出了一把半长的刀。
    宁随远在追拉斐尔的过程中遇上了几个漏网之鱼的生化人,着实缠斗了很久,当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路阳和拉斐尔看到的却是拉斐尔一具头首分离的尸体。
    路阳手里握着刀细微的颤抖,他被血糊了满身,表情略空洞凶狠。
    “小路,你”宁随远有些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
    “远哥”在看到宁随远的一瞬间,路阳仿佛被注入了几分生气,他“哐啷”一下扔掉了手里的刀,像个孩子一样奔将过来,一把将宁随远扑倒,死死的搂着宁随远的脖子,放声大哭。
    “远哥”他哭的嗓子发哑,所有压抑的悲恸和不甘倾泻出来“拉斐尔他被蛇咬了,我不得已才杀他的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宁随远沉默。
    他望着拉斐尔那具惨烈残缺的尸体,目光所及之处,作战服完好无损。
    一种难以名状的无奈和悲凉涌上心头,他举起手,拍了拍路阳的后脑勺。
    “远哥相信你。”他轻声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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