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平安无咚霹嗡嗡鬼啊有鬼啊”
    打梆子的守夜人,正沿街喊夜,不经意间,却是看到春芽披头散发,红衣拽地的模样,顿时被吓得魂不守舍,手中的铜锣一丢,摔在了地上,嘶吼着仓皇往春芽相反的方向的跑了去。
    惊叫声,打更声,铜锣声,倒是把失了智,散了魂的春芽给回了魂。
    她站在大街上,伸手双手,看着自己手上所沾染的血迹,四下张望,认了认自己所处的街道,然后往府衙方向而去。
    半刻之后,春芽便是站在了静阳县衙门前,她上得台阶,拿起棒槌,扬手敲响了升堂鼓。
    “砰砰砰砰”
    数十鼓响之后,府衙门被打开,一衙役探出头来,眯着双眼,看都没看春芽一声,开口道,“何人半夜击鼓,县令大人已经就寝,若无要事,还请明日再告。”
    “这位大哥,还请通传县令大人,民女春芽杀人偿命,前来自投,还请大人治民女死罪。”
    春芽双膝一屈,便在跪在了府衙跟前,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杀人”那衙役听得春芽的话,顿时吓得瞌睡全无,瞪大了眼睛,看了春芽一眼,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血迹,再一回味春芽刚才的话,自然是半分也不敢怠慢。
    “你且在此处候着,我这就去找大人来。”
    说罢之后,拔腿就往府衙内跑去。
    不多会儿,一身便衣的县令白鹭,领着一众衙役,脚步匆匆,出得府门,看春芽仍跪在门口,这才稍松了口气。
    “你为何人,之前所言杀人投案,可是当真”
    “民女乃行阳街尾,许记棺材铺的童养媳林春芽,今夜时,家公欲行失伦之事,玷污民女,民女反抗不允,失手之下,错杀家公,前来投案,还请大人治民女死罪。”
    春芽俯身一拜,朝白鹭陈情道。
    若一死可使万事消,若以一死,可不再回许家,她甘愿一死了之,以命赔命。
    春芽言辞凿凿,且身上血腥之味浓厚,所言之事,恐十有八九,是为属实,白鹭稍微沉吟片许,便向身边的捕头吩咐道,“张大,你即刻派人去往行阳街尾,许记棺材铺,探查此事可是属实。”
    “属下领命。”张大抱拳行礼,带着几个衙役匆匆而往行阳街尾的许记棺材铺而去。
    “刘宇,你且将此女暂压于女牢之内,待张大证实之后,再行开堂审问。”白鹭带长大走后,又向一旁留守的衙役吩咐道。
    “属下这就去办。”刘宇应命,转而向春芽道,“姑娘,起来吧”
    春芽起身,刘宇领着她往府衙牢房所在方向而去。
    行阳街尾,许记棺材铺,张大领着衙役赶到的时候,棺材铺子大门敞开,站在门外,都能听到后院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张大朝身边的衙役示意一下,领着众人直接入得铺子,往后院而去。
    提着灯笼一进后院,便看到中宝蹲在水井旁,手里抓着条硕大的煎鱼,正满嘴油光的啃食着。
    刘大刚想去问个话,其身边的一个衙役便拉住了他,小声禀道,“头,我认识他,许中宝,这是个傻的。”
    傻的刘大自然将先前的想法作罢,举目四望,看到梁氏房间破损的窗户,自是有了主意,一招手,领着众人鱼贯入的梁氏房内。
    “大人,你可得给我们当家得做主啊”在屋内抽泣的梁氏,看到一大帮子人涌进屋内,先是愣了一下,待看清楚张大身上所着服饰,当下狂喜,上前两步,扑的跪在了张大跟前,张口便是哭诉。
    “我家那恶媳,忽发疯病,伤了我们当家的,更是越家而逃,大人你可定要帮妇人把那恶媳抓回,为我们当家的讨个公道。”
    梁氏哭哭啼啼,将罪责全数推诿到春芽身上,却是不知,春芽早已投案。
    张大未去理会梁氏,转而望向床头,正在为许老爹治商的大夫,倒也是熟人。
    “齐大夫,这许家的,可还有救。”
    许大夫将许老爹包扎妥当,洗干净手上的血迹,这才转头,向张大道,“张捕头,许老爹身上所受,都是些外伤,虽然扎得深了些,但医治及时,已于性命无碍,还请张捕头安心。”
    “如此甚好”
    人没死,便不是人命大案,张大闻言,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走到梁氏跟前,向其交代道,“你家儿媳,林氏春芽伤人投案,现已在府衙牢内,明日开堂,倒是,我自会派人来接你,你莫要出去。”
    “是,大人,民妇定留在家中,等候大人差遣。”梁氏心中一突,却不敢露惊疑之态,连连点头应声。
    张大见梁氏应下,自已无他事要问,自是带着一众衙役,回县衙,向白鹭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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