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占便宜。
    旬郁别扭地推开他,一本正经道“别打扰我干活。”
    裴宴清“我寂寞空虚冷。”
    旬郁“”
    阵阵歌声把鬼嫁娘的亡魂安抚,木盆里的纸莲一盏盏燃烧,旬郁声声绝唱,引她归乡。
    那歌声似有魔力般,不但把哭声渐渐压了下去,更像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把整个东泉村的人都催眠了,只剩下罗二是清醒的。
    裴宴清安静地躺在旬郁身边,血管里的血液开始流动,心脏渐渐恢复了跳动,呼吸平稳,身体也有了温度。
    “林家小妹哟,林家小妹哟,没爹爱,后娘嫌老阿婆日日念,夜夜想,小妹你何时归故里哟归故里”
    罗二听着歌声扛着招魂幡往村头前行,尽管满头大汗,早就疲惫不堪,却不敢顿身回头,怕功亏一篑。
    那时他并不知道身后的村庄正一点点发生了变化。
    大红的灯笼一盏盏变成了雪白,家家户户门前的红绸全都换了颜色。门窗上的囍变成了奠,甚至连地上的鞭炮渣子都成了洁白。
    整个村子全都被一片雪白笼罩。
    行了莫约五六分钟后,罗二才把招魂幡扛到村头的牌坊前绑好。
    灰蒙蒙的天色逐渐亮开,歌声消失,四周一片寂静。
    罗二心头不安,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回头看村里,只见一道修长身影静静地杵立在古树下,一身雪白,纤尘不染。
    罗二诧异道“旬先生”
    旬郁背着手,淡淡道“你们走吧。”
    罗二“”
    旬郁“可以离开东泉村了。”
    “那六,六哥他们呢”
    旬郁沉默半晌,才道“已经送走了。”
    罗二抹了把冷汗,这才意识到他才是这个副本的守关人
    想到之前裴宴清又骚又撩,并且还揍了旬郁一顿,顿时腿软,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旬郁歪着头看了会儿天,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唱过送行歌了,因为进村的外地人多半会死在里头。
    默默地转身回村尾,村子里静悄悄的。
    旬郁轻轻挥了挥手,整个村庄瞬间恢复成了最初的模样,早起的村民们热情的跟他打招呼,他笑着回应。
    昨晚上的诡异场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浑浑噩噩的村民们像集体失忆似的,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唯独旬郁还记得清晰,因为他是东泉村的送葬人。
    回到铺子,旬郁发了阵儿呆,才端起桌上的碗一饮而尽。接着他昏昏欲睡,一觉醒来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对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有模糊印象。
    日子又归于先前的平静。
    旬郁认真地做着纸扎,默默等候下一批外地游客进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仿佛看不到尽头。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五日后,村里忽然进来了一个陌生的老头。
    老头佝偻着背往村尾走去,最后在旬郁的铺子前站定。
    “旬先生在家吗”
    听到外头的询问声,旬郁回应道“在的。”
    稍后他从后院出来,看到陌生老头不由得愣住,“您是”
    老头上下打量他,从兜里翻出一封手札,把旬郁的详细情况里里外外仔细询问了一番。
    旬郁如实回答,跟手札上的信息一模一样。
    老头沉吟片刻,“是你没错,地字号10010,跟我走吧。”
    旬郁“”
    老头“立刻走,别误了时辰。”
    旬郁不解问“老人家究竟是何人,要带我去何地”
    老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有令,命我来提你。”
    旬郁的内心起了波动,试探问“去往何地”
    老头“我也不太清楚,要去了才知道。”当即露出他的铁制腰牌。
    上面的字旬郁看不懂,不过造型挺大气,方方正正,很官方的样子。他早就想离开东泉村了,随便收拾了几下便跟老头走了。
    路上有村民好奇询问,旬郁说出村办点事,倒也没有引起猜疑。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东泉村,出村了才知道外头是条河,河边种满了大片竹林。
    老头上了一条渔船,催促他动作快点。
    旬郁坐进渔船里,河里的水浑浊异常,看得人心头发慌。
    起初他没怎么留意,后来听到有东西好像在抠船底板,皱眉道“老人家,好像有东西游过来了。”
    老头不以为意道“它们不吃死物。”
    旬郁“”
    默默地摸自己的心口,心脏跳得好凶
    河面上大雾弥漫,看不清周遭的环境。
    水里的东西一直跟着渔船游荡,时不时抠船底。
    旬郁被那东西干扰得心烦,趁老头不注意时悄悄的把手伸进了水里。
    不出所料,那东西很快就一嘴咬了上来,但紧接着它疯狂惨叫着松开了旬郁的手,像见鬼似的跑掉了。
    老头瞥了他一眼,“你胆子倒不小。”
    旬郁无所谓地擦了擦手,上面一点伤痕都没有,“反正我是死东西。”
    老头闭嘴不语。
    之后渔船安静了,甚至连整条河都安静下来,旬郁烦躁的心情总算归于安宁。
    莫约过了十多分钟后,渔船靠岸,老头指着前方的小路道“去吧,一直往前走,尽头有要见你的人。”
    旬郁半信半疑,“你呢”
    老头“我回去交差。”
    旬郁瞥了他一眼,硬着头皮上岸走进那条小路。中途他顿了顿身,本想回头看老头,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来都来了。
    沿路走到尽头,是一个凉亭,亭子下坐着一个男人,正低头玩手机。看到旬郁,他偏过头骚气十足道“旬先生我们真有缘分,竟然又见面了。”
    旬郁“”
    不得不承认,裴宴清这个男人真的骚得让人印象深刻。
    旬郁每完成一场送葬都会喝一碗白水,那东西会模糊他的大部分记忆,但某些印象太过深刻的话,也是会在脑子里扎根的。
    比如那个疯男人,还有裴宴清。
    疯男人激起了他对自己所处世界的探知,裴宴清则是骚得令他生理不适。
    见他半天没反应,裴宴清试探道“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旬郁认真地想了想,“我们认识么”
    裴宴清憋了憋,收起手机道“现在时间紧,我没空跟你说废话,如果你想离开东泉村获得自由,现在立马跟我走,去找适合你的壳子。”
    旬郁敏捷地抓到了关键字,追问道“壳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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