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逾白。
    念头刚起,他迈出去得脚又停住了,有点害羞还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不算浪漫却成功的拥抱,让他念念不忘的同时还有种近情情怯的意思。
    燕云殊视线落在颜栢诗递过来的奏疏上,操起往外走“摆驾长明殿。”
    锦明看他手上有东西,明摆有事要与宁逾白商讨,欣慰他终于上进的同时还期望他别太依赖宁逾白,有时太过依赖会酿成大错,但愿燕云殊明白这个道理。
    去的路上,燕云殊还在问“今晚摄政王在宫里吗”
    锦明在他说要去长明殿时便让小太监前去打探,这会儿人还没回来,便不好说肯定话“以往王爷都会在宫里留到很晚。”
    燕云殊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紧张个什么劲。
    就像是奔赴千里只为见心上人一面。
    不大一会儿功夫路那边候着个呼吸急促的小太监,锦明一见疾步过去,两人耳语一番,锦明脸色不对,燕云殊顿感不太好,恐怕宁逾白不在宫里了。
    锦明打发走小太监,回身禀告“陛下,摄政王出宫了,是否召见”
    还真走了。
    说不定人都回到家,刚刚喝上杯暖茶,他再让人传召进宫,这也未免太不体恤。
    他让轿撵停下,一跃而下,惊得锦明连忙上前想扶他“不必,朕亲自出宫去寻他,许久没去过摄政王府,朕去那找找少年时的快乐。”
    前几次他出宫带着荷梵,荷梵人狠话不多,事事听从安排。
    换做锦明,情况发生逆天转变,听话的变成燕云殊,尽管竭力反对,他们还是带上一行七人的御林军隐藏暗处前往摄政王府。
    燕云殊深以为这太小题大做,出宫是临时起意,有谁那么快得到消息,想着来半路埋伏他
    再说现如今燕国最值得被谋杀的应当是宁逾白,不管在世人眼里还是在群臣心里,他暂时还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傀儡,没人会蠢到浪费精力杀傀儡。
    一个傀儡倒下,会有千千万万个傀儡站起来。
    他的想法架不住锦明的语重心长,于是,本是低调出行,变成身后带着一串小尾巴。
    燕云殊是真着急和宁逾白讨论汤蕉志父子两的问题,否则万不可能大半夜出宫,当然这其中到底有无别的猫腻,就得问问陛下内心。
    此时马车飞奔在朱雀街上,街两边灯笼长龙衔接似的一排排,耳边回荡着远处的欢声笑语。
    自打燕云殊登基为帝取消宵禁,盛歌城内热闹更上一层。
    路过通往城内最大勾栏院岔路口时,燕云殊挑开车帘,不经意看过去,见到个有些眼熟的人,他想再仔细看清楚,那人和同伴打打闹闹进略昏暗的巷子深处,看不真切,只留给他一个虎背熊腰的臃肿背影。
    “陛下在看什么”锦明柔声问。
    燕云殊放下车帘“朕看见个人,想不起来是谁。”
    能让他觉得眼熟又想不起名字的人不多,每日深宫高墙内,能见的除御林军与近侍就是朝臣。
    突然,燕云殊想起件事,近来出宫频繁他想起了,那是汤和泽。
    “陛下,那位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淳于大人吧”锦明的提问如惊雷般炸醒燕云殊,让他条件反射看过去,正见到翻身上马的淳于璞,对方俊秀面庞在宁府发黄烛光照射下依旧赏心悦目,表情很是愉悦,像谈成某桩大事。
    许是他们在暗处的缘故,淳于璞没往这边看一眼,带着随从快马离去。
    燕云殊皱眉,淳于璞来找宁逾白做什么还这么晚。
    锦明见他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陛下还进去吗”
    都到门口不进去不是他作风,燕云殊一人当先往宁府走去。
    锦明嘱咐完小太监看好马车,忙追上去。
    在燕云殊的记忆里他有近两年时光没来过宁府,前世脑昏受挑拨闹翻,便跟宁逾白老死不相往来,这世还在却恍如隔世。
    宁府下人是认识燕云殊和锦明的,将人迎进来,着急忙慌得要去禀告,被燕云殊制止。
    问清楚宁逾白在客厅,他大步流星走过去,满心想淳于璞半夜三更造访想干什么。
    他本来没将两人往更深更复杂上面想,然而在看见亵衣外只着件披风的宁逾白时,他觉得方才定是吃了顿全醋宴,不然怎么张口酸溜溜的“你就这么见淳于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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