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了好心路人的机车一路狂飙, 在系统爸爸的导航下成功来到了iic的基地。

    穿过树林,废弃的别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的枪鸣惊起林中飞鸟。

    我就不懂了, 横滨奇奇怪怪的废弃建筑怎么那么多废弃大楼、废弃别墅随处可见, 非常方便各大犯罪分子建造基地, 还不用交房租水电。

    也难怪哦, 横滨由三方统治, 警察最没地位了。港口黑手党、武装侦探社和异能特务科,谁都不管违规建筑。

    横滨最需要的, 其实是城管。

    别墅内外一枪毙命的尸体随处可见, 我暗自咂舌,不愧是织田作先生, 这个效率, 甩了偷懒摸鱼的太宰先生几十条街。

    今天的太宰治也是一条腌制青花鱼, 除了短信和定位,他再次失联。

    我明明是最后收到消息的,反而比太宰治早来了一步。

    我猜是森先生动的手, 肮脏的大人啊。

    安德烈纪德正和织田作先生刚枪,我躲在掩体后看了一会儿, 忍不住戳了戳我的统。

    “统, 他们是商量好的吗你一枪我一枪,谁也打不中谁。”

    织田作之助的异能天衣无缝可以预测5秒左右的未来, 安德烈纪德的异能力与他相似。我的统说,所以他们的确是商量好的。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很ok, 医院效率杠杠的, 救护车马上就来。

    “织田作先生快没子弹了”我眼尖地瞥到两人打空的弹夹, “虽然这么做有点卑鄙,但是”

    但是面对很可能拿孩子们的性命逼迫织田作先生和他决斗的安德烈纪德,良心什么的,完全不需要。

    我站起身,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人会本能地被响声吸引,越紧张越容易趋近本能,精神状态如绷紧之弦的两人毫不例外,同时向我看来。

    区别在于,我只对他们中的一个使用了异能力。

    织田作先生露出惊讶中混杂着焦急的眼神,安德烈纪德则一脸“这是谁啊”的茫然。

    但很快,这份茫然变作了熟悉和惊讶,又一个二五仔受害者出现了。

    “看着我。”简短的、不危及生命的命令,迫于信任而下意识地听从只维持哪怕一秒就够了,我只要你的一个破绽。

    “砰”

    枪声响起,两人同时倒在地上。

    安德烈纪德咳出一口血,不解地看着我,他在未来中看见了自己的死因,却不懂我为什么要害他。

    “因为,虽然在你的记忆中,我是值得信赖的友人。但其实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哦。”我半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你是友人对你举枪也仍交付信任之人,倒是让我有点意外。”

    因为即使是对信任的友人也多加保留的人我也见过,我的异能不是万能的,根据被施术者的不同,造成的效果也会不同。

    “爱恨纯粹。”我伸手替他阖上眼,“我不讨厌啦,但你还是很坏。”

    我听织田作先生说过安德烈纪德寻死的原因,我果然还在无法理解他们这样的人。

    活着的理由要自己去找啊,这个世界上,谁不是一边迷茫一边挣扎地活下来。

    织田作先生与安德烈纪德势均力敌的情况下,谁先露出破绽谁死,我只需要打破僵持的平衡。

    好啦,事情结束了,织田作先生反应很快,子弹避开了要害。在医生及时赶来的情况下,万事大吉。

    今天的我,也是无敌的一天,请赞美名侦探的智慧与伟大。

    “织田作”太宰治冲进废墟,颤抖地抱住友人,一脸悲恸,与我的松了口气形成鲜明对比。

    “太宰先生你来的好慢哦。”我本想抱怨两句,他就像侦探剧中永远姗姗来迟的官方人员,只能赶上片尾曲。但在他急切的声音中我收住话头。

    “统,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很茫然,皆大欢喜的结局,他怎么一脸bad endg的走向。

    他可能只听见了枪声吧。我的统也很惊讶,太宰治也有关心则乱的时候啊。

    看来织田作先生真的对太宰先生很重要。

    森先生,死亡警告,你人没了。

    我第一次看见太宰治堪称脆弱的表情,有点新奇,这样的他比平时真实太多。就像剥下黑色的外壳,露出胆小鬼的柔软灵魂。

    别难过呀,他没有离开你。你所拥有的一切,都还在。

    “嗡嗡。”电话响起,我不想打搅他们的谈话,向外走了几步。

    “啊,你们到了吗没错,就是这里,不要在乎外面的尸体,伤者在别墅里面。”我叫的奶妈到了,完美。

    织田作先生和太宰先生还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只看太宰治的表情,还以为他们在交代遗言。

    我你们低头看看伤口啊,完全不是要害,以织田作先生的身体素质住院三天就活蹦乱跳了,为什么要露出一副生离死别的悲惨表情

    我木然地站在旁边,不仅觉得自己很多余,还很想拿出手机给他们配个bg。

    “向天再借五百年”怎么样我觉得蛮适合的。

    我不想破坏气氛,但我怕你们交代完遗言后看到救护车会尴尬死。

    因为是匆匆忙忙赶来的,太宰治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织田作的衣服被鲜血打湿,气息萎靡。

    我血是安德烈纪德的,动脉大出血死的可惨。萎靡太正常了,你看到现场那么多尸体和弹壳了吗打完这么一场不累才怪。

    要是织田作闭上眼,是不是不会再睁开了太宰治无措地想,我还是来的太晚了吗

    我他要睡就让他睡啊,还省了麻醉的麻烦。救护车已经到了,直接抬担架走人就行,你们要对视到猴年马月我们不是要抓紧时间叛逃吗

    织田作先生的手搭在太宰先生的头上,无力地滑下,我回头对小心翼翼的医生们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对不起了医生,让你们见到如此可怕的场景,请不要介意,救人要紧。

    别聊了,轻伤也要尽快包扎避免感染才行。如果你们实在难舍难分,我也可以说服护士姐姐多加一个床位,让你俩秉烛夜谈。

    “好了太宰先生,你看”我正准备点破真相,让他们转移阵地,去了医院再执手相望,忽然停住了呼吸。

    织田作先生的手勾住了太宰治缠在眼睛周围的绷带,随着手无力的滑落,绷带雪一般散落,露出被遮挡的鸢色眼眸。

    或许是许久不见光的原因,那只眼睛很快染上淡淡的水雾,朦胧之中迷幻的水色夺人心魄。

    我自以为对太宰治的脸拥有一定的抵抗力,也自以为在幸村君的熏陶下对美色的抵御力ax,但这一刻我深切怀疑了自己的正直之心。

    还记得从前可爱的甘乐酱问过我“你是个颜狗吗”

    我当时说我不是,我只欣赏可爱的漂亮妹妹,男人越帅越狗,点名批评太宰治。

    我收回前言。

    美色之下我险些无法呼吸,太宰治这种祸害存心在考验我的意志力。我可以,这只是一个意外,就像高岭之花昙花一现的笑容一样,瞬间的冲击让人暂时迷了心神非常正常。

    我还是那个正直的我,想想绷带浪费装置的黑泥体质,只有脸能看的男人是屑,我们要追求心灵美。

    “好了,太宰先生,请让开一下,你挡住医生的路了。”我伸手拽住太宰治的袖子,“清醒一点啊,织田作先生什么事也没有,入院三天就能出院,不信你试试他的鼻息。”

    太宰治怔了一下,伸手握住了织田作先生的手腕,脉搏平稳。再一看友人的面相,累得睡着了。

    织田作之助zzzzzzz

    “”太宰治忽地笑了一声,背脊一松,抬手揉乱了我的头发,用控诉地声音说“坏心眼,千夜,太坏心眼了。”

    “欸完全不是我的错好吗”我好冤啊,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谢谢。”温柔的轻叹中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以往压在太宰治身上的锁链像是一瞬之间崩裂一般。

    我的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量,硝烟与药香混杂的气味将我包裹,与我身上同源的奶香味藏在其中,淡而勾人。

    我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微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垂上,我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角,“和我一起走吧,千夜。”

    和我一起走吧。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啊,太宰先生。”我轻快地说,“没有太宰先生的港黑,想想就很无趣,我才不要继续为黑心肠的老男人工作。”

    “森先生听到这话会哭的。”太宰治松开怀抱,转而将手揣进大衣口袋里,转身时气流划过衣角,荡出锋利的弧度,“医院那边没问题吗”

    “我有用过异能,他们不会透露织田作先生的消息。”我跟上太宰先生的脚步,“孩子们也安顿好了,之前安吾先生发来了联络请求,具体情况太宰先生和他聊吧。”

    我和太宰治坐上救护车,医生说织田作先生的状态良好,可以不用送进重症监护室,住院观察一星期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安吾先生会帮我搞定学籍的问题吗”我托腮思索,“港黑知道我在海常读书,作为背叛者,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

    想象一下,班主任老头正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底下的同学们昏昏欲睡。突然,教室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黑衣人刷刷刷将教室包围。

    不仅走廊上站满了人,连窗外都有挂着缆绳吊在半空中的黑手党,远处丛林中狙击镜的反光闪瞎了眼。

    前来捉我的至少是广津先生那种等级的成员,就假定是他吧。

    广津先生一身得体西装,单片眼镜斯文有礼,带着芥川银和黑蜥蜴的其他成员在我面前站立。对待位高权重的港黑成员,即使是叛徒他也仍然会礼貌地微微鞠躬,语气温和中带着十足的强硬。

    “安和大人,请和我们走一趟。”

    我的同桌黄濑君和隔壁班我的好朋友幸村君的三观自此炸裂,他们心中温柔可爱善良美丽的我被糊上一层层黑泥滤镜,“恶役”“黑手党”“背叛者”的可怕标签再也撕不下来辽。

    这样的未来,我绝对不会接受

    请保留我白月光的光辉形象啊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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