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间房间是你的。”
    包胜宇嗤笑了一声,随手将房间的灯打开,漫不经心抬起头看了程郁一眼,随后他又笑了起来,对程郁说“我记起你了,你竟然还活着。”
    之前在那栋公寓里,就是眼前这个人差点拿到了摄像头里的内存卡,那帮废物,连个人都处理不好。
    不过也幸好他将最后一个摄像头给找了出来,若是以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什么人给找到,不一定会闹出什么事来,包胜宇刚刚享受过这种被众人追捧的滋味,可不想太快失去。
    包胜宇将程郁上下打量了一遍,而后笑道“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那间又检查了一遍,我也不知道还忘了那个小东西。”
    程郁沉着脸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影碟机上的那张碟片上,又听包胜宇问他“你是江玉钊什么人”
    程郁“不是他什么人。”
    包胜宇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问他“有孩子吗”
    程郁沉默,包胜宇一点也不生气,拿起茶几上的酒瓶,倒了两杯酒,送到程郁面前,“喝一杯”
    程郁的目光停驻在他手里的酒杯上,又一小段记忆缓缓从迷雾中浮现出来,江玉钊在进入到这间房间以后,等了许久不见包伟林过来,看着茶几上有酒,就喝了一点,之后他听到有人叫他爸爸,连忙起身从房间里跑出去,沿着楼道上了天台,他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见程郁接过酒,包胜宇向着电视走过去,嘴中问了一句“你是记者吧。”
    他好像已经确定了这个答案,不用程郁说话便能一个人自言自语下去“知道小明的爷爷为什么能活到一百岁吗”
    “你们就是太多事了,一个个的都以为自己是正义使者,但其实什么也不是。”
    “你们有证据吗”
    说到这里,包胜宇转过头去,举着手里的那张碟片,问程郁“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楼下宴会厅中的,包伟林的演讲刚刚结束,整个会场瞬间就被掌声淹没,他对着众多的摄像头鞠了一躬。
    包胜宇将碟片送进了影碟机里,拿着遥控在沙发上悠闲坐下,摁下了播放。
    楼下,包伟林演讲结束后下台接受记者们的提问,有记者问他做慈善这么多年,有没有发生过难忘的事,包伟林想了想,说他十年前资助过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直到现在每年的父亲节都还会给他写信送小礼物,让他很欣慰。
    楼上,巨大的屏幕中,大腹便便的包伟林手中拿着一根鞭子,抽在瘦小的女孩的后背上,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哀叫声不绝于耳。
    楼下,有曾经受过江玉钊资助的孤儿来到台上,向众人诉说自己曾被江玉钊骚扰的痛苦经历,同时对包伟林先生的善意和资助表达了感谢。
    楼上,录像里的女孩不堪受辱,对着包伟林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瞬间就出了血,包伟林一巴掌将她打在墙上,骂着她是贱人。
    楼下,主持人正在解释包胜宇因为工作来不了现场,给他嘉奖就由包伟林先生代领了。
    楼上,电视屏幕里女孩的牙齿被敲落,惨叫声充斥着整个房间,沙发上的包胜宇正在咯咯发笑。
    程郁已不忍再看,这些魔鬼一样的人,将他人的痛苦当成自己取乐的工具。
    不同的面孔在屏幕中,无一例外的,她们都在遭受包伟林的折磨,而包胜宇竟是完全不怕程郁看到这些。
    他当然不需要怕,就像刚才他问程郁的那样,程郁有证据吗
    这些碟片中,包伟林和包胜宇从来都只是露出过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就算被程郁拿到手里也没有任何用处。
    程郁的手中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酒杯,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目光中透着茫然,包胜宇看向程郁的目光充满兴趣,随后拍着手笑了起来。
    江玉钊混沌的记忆与耳边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叫着他。
    “爸爸”
    “爸爸”
    “爸爸”
    那声音虚弱,越来越低,仿佛不久于人世,房间里的包胜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程郁摇摇晃晃的起身,这一刻他是程郁,又好像成为了江玉钊。
    他在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
    他从房间出去,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往楼上走去。
    他来天台上,与声音越来越近,她就在这附近。
    他要救下她,他必须救下她。
    一声凄厉的惨叫在耳边响起,他连忙冲过去,随即,一脚踏空。
    程郁的瞳孔下意识地放大,映着黑漆漆的天空。
    他的脑中比任何一刻都要清明。
    他知道江玉钊是怎么死的了。
    他从天台上坠落,风声在耳边呼啸,浩瀚星河沉入永恒的黑洞,他在不断地下沉,像是一只折翅的候鸟。
    骨头碎裂成细小碎片,粘稠的鲜血从身体中缓慢淌出,很快冷却凝固,映出一片寂静的月色。
    大厅内的晚宴未结束,盛柏年却提前离开,车里的司机无意间往外看了眼,吓了一跳,对坐在后排的盛柏年道“先生,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楼顶掉下来了。”
    盛柏年嗯了一声,再没有说其他的话,也没有抬头向窗外看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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