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退下。
    一只手伸向他的时候,影七下意识要躲,又生生忍住了。
    然下一秒他不得不抓住了那只手,眼睛睁大“陛下”
    “朕什么朕”离行瑾撑着他的手将他的腰带打开,冷着脸解他的衣服,一掌打在他臀上“老实躺好。”
    “陛下”
    离行瑾被他瞪圆了眸子,一副如在梦中的表情看笑了“怎么,影七要抗旨不尊”
    不论是离魂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总能轻松找到这人的死穴。
    不同的是从前他顾虑重重,连送出一枚玉佩都要万般借口,而现在他不会再忍。
    离行瑾摩挲了下被弹润触感弄得有些发麻的手指,见人乖乖躺好,衣衫半解,喉结动了一下,差点忘了自己初衷。
    深呼口气,他这才有心思注意到影七脖子上半露的红绳,随手挑起,淡道“戴了什么。”
    还未将红绳扯出,手就被握住了,软榻上的人浑身紧绷“陛下,没什么”
    影七万万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心头顿时慌乱。
    那玉佩若叫皇上看了,怕是影一、影六都要被连坐。
    他把玉佩待在脖子上,一是觉得将它放在营房中不安全,怕给其他人看到说不清,二是玉佩是自己和过去唯一的联系,看到它,他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怅惘。
    然而他万没有想到自己入职第一天就会被“搜身”,还是被立下这个规矩的皇上搜。
    他这样,离行瑾挑了挑眉,越是要看清他脖子里戴的是什么东西。
    影七无力阻拦。
    离行瑾如愿看到了那枚玉佩。
    便是一震。
    影七翻身无言跪下,离行瑾没有阻拦。
    他长久注视着那枚玉佩,像是要透过它看到一些遥远的过去,以及那些过去中隐藏的悲欢痛楚。
    影七垂着头,听到离行瑾问他“你知道这是情人才可以相赠的鸳鸯玉吗”
    “知道。”影七不敢有丝毫隐瞒。
    “呵,”影七耳边传来轻笑,却无半点笑意,满是薄怒,“你知道,为何他却不知。”
    “玉佩倒是保存得完好,难不成是打算粮饷缺了用来卖钱看着朕”
    面对喜怒无常的皇上,影七心肝一颤,忙抬头。
    大约是气得狠了,他只见皇上把玉佩掷在榻上,抬眼对他冷笑“你约么不知,朕当时为防着你这手,特意拿了国库里吐蕃人送来的青石,只此一块,常被不识货的认作青玉,但外面那些奸商可不会眼拙。”
    离行瑾重新看向盯着玉佩,那日手中玉佩被人打落的画面再次浮现于脑海中,他的眼里像是碎了冰。
    转眼再看影七时,碎冰渐燃,逐渐化为熔浆烈焰,带着势在必得的浓烈欲望。
    他做了那么多,忍下如同被生生扯下灵魂的分离,甚至有过就此放手的念头。
    可结果呢
    这匹他忍了近十年也不忍心驯服的烈性马驹,只一场意外,差点被人害死在战场之上。
    这叫他如何能忍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即使过程会让他的小马驹疼一点,他也不敢再松手了。
    眼见皇上把他错认为少将军,还说出那般、愤怒又委屈的话来,影七眼皮一跳,再傻也知道这枚玉佩的真实来历了,他想不通玉佩怎么会在自己身上,难道是少将军遗落,被他捡到了吗
    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那人还是九五至尊,影七承受不住的低下头,露出一截雪白脖颈,连忙表态“陛下恕罪,属下先前不知这是陛下赠予少将军之物,醒来便见玉佩戴在身上,心中莫名欢喜,就以为”
    原来这个玉佩不是他的。
    “你说什么”
    影七拿过玉佩,双手捧在手中,跪坐着递了过去“陛下,物归原主。”
    离行瑾看一眼他在铺了软毯的地上磨蹭,没再跟他纠缠跪不跪的问题,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这是陛下赠少将军之物,影七独占,如今奉还陛下,影七愿受罚。”
    离行瑾略急“朕问你上一句你说你一见了它就心生喜欢”
    他语气急,就不那么和颜悦色,影七以为陛下心中大为不满,在对他问责,连忙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他急得语塞,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
    陛下问责他一人倒没什么,就怕陛下觉得不解恨,连带瞒下玉佩的影一和见过他带着玉佩却知情不报的影六也要被问责。
    他这边急得冒汗,离行瑾却突然开怀笑了起来。
    影七眨眨眼,直愣愣看着,一时做不出反应。
    心中却在想,影六说的果真没错,天子喜怒无常、举止诡秘,轻易不能让人猜透心思。
    他想,就他这样的,毫无记忆、不喜欢说话,也讨厌弯弯道道的人,在陛下面前,可能连一招都走不过。
    影七暗中咬咬牙,豁出去了,总归自己将玉佩从战场上带回,也算是阴差阳错为陛下寻了个念想,就算被罚,应当也不会太重。
    他想通了,索性承认道“陛下赠予少将军之物,自是精巧难得,属下见猎心起,便瞒着影一影六,自己偷藏了下来,属下知错,愿受罚。”
    他还不算太呆,知道避开这玉佩背后的定情之意,只说被玉佩本身吸引,因此据为己有。
    但其实这枚青玉只胜在雕纹新颖上,技艺若说多巧夺天工也算不上,甚至比起它不菲的原料来说显得过于简陋粗劣了,不过影七的关注点不在这上面,自然忽视了它。
    “啧,”离行瑾的声音懒洋洋的,影七莫名觉得皇上似乎很高兴,“既然影七这么喜欢,又一路从潢口贴身戴到京城,那便送你了。”
    影七想说,他似乎并没有一直贴身戴着,但看皇上刻意加重了“喜欢”两个字,识趣地把后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那枚玉佩被皇上亲手重新戴回了他的脖子上,影七僵硬着身体,没有再拒绝,修长的手指挑起他身上的衣衫,露出纵行胸腹的一道寸长伤痕,影七被迫仰头,修长脖颈靠在短榻边缘,绷出优美又极具张力的血管肌腱,如同被猎物紧紧锁住的幼鹿。
    当一只手覆上他带着薄薄肌肉的腹部时,影七克制不住喘息了一下。
    他微闭了眼,脑海中一片空白。
    记忆像最无情的流沙,汹涌而过,在血肉之躯中刮起片片血红,一旦他试图挽留,便对他报以弥天血雾。
    而关于眼前帝王的种种,是他在清醒后短暂的时光里,唯一深刻在糜烂血肉中的记忆。
    感受到那只手在腹部轻揉,影七克制着自己不做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在皇上眼中,他是影七,也是少将军宋琦、楚国三皇子的影子。
    影卫为帝王提剑,亦要满足帝王的一切需求。
    脑海中响起皇上说的那句话影七,朕希望,你能替他陪朕。
    影七眼中朦胧,在如小兽般敏锐的直觉中,他隐约探知到,自己今后的任务中,扮演少将军的替身也许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影七的胃部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他在离行瑾轻哄慢语中犹豫照做,颤抖着环上帝王的脖子,仿佛是一个信号,离行瑾蓦然紧扣住他的后脑,埋在他锁骨间轻轻叹谓一声“影七,收了朕的青玉,先前那些冠冕堂皇的官话便不要说了,你可明白”
    不知为何,影七为自己刚刚所做的决定感到了一丝害怕,他并未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在帝王深沉的目光之中,他知道自己逃无可逃,只好嘶哑着声音,颤声道“陛下,属下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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