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来,冲身后的小伙计吼道“不中用的,再去找”
    “掌柜的,就是这个啊”小伙计诧异地捡起盒盖,指着上头的标签道“您看看,这不是写着呢”
    徐宝来忙拿过齐昭手里的当票,对着盖子仔细比对着,上头果真都写着“秦钰”,一时间如遭五雷轰顶,呆站在原地张皇无措。
    “我的东西呢”齐昭一把抢过盒子,大声喊道“我的东西呢我爹留给我的遗物啊”
    “许是搞错了,搞错了”徐宝来二了半天也没二出个所以然,摇着手说话都磕巴了起来“我再去给您找找,应是标签贴错了”
    齐昭急头白脸地推搡着他“哎哟,你赶紧去给我找找这可是我爹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了我那爹死得可惨,在外跑商被狼给吃了骨头棒子都没留下一根。我天天抱着这酒樽哭了睡,睡了哭。要不是我着实周转不开,也不至于把它给当了去”
    “这么惨的吗”高公子收起笑容,关切地走了过来,厉声道“还不快点给这位公子找找”
    “哎哎哎”徐宝来脚步飘忽,冲进里屋一阵翻箱倒柜,自是一无所获。又跑上二楼,叮叮咣咣地刨了半天,把不知多少年前的死当都给刨了出来,愣是没瞧见那酒樽
    “坏了坏了,坏了”他六神无主地坐在地上直拍着大腿“这可完了定是让哪个王八羔子给偷了”
    眼见得徐宝来一去不复返,客人们不由交头接耳了起来。高公子性子急,一撩衣衫冲上了二楼。一见满地狼藉,徐宝来心虚地低着头,登时扭头冲楼下声如洪钟地吼道
    “丢当了”
    “鸿光当铺丢失了客人典押的物件”,不消一下午,便传遍了整个长启。
    丢当乃当铺大忌,照价赔偿不说,还会坏了口碑。而更要命的是,鸿光当铺为了彰显信誉,在门口贴了个告示,白纸黑字写着“丢一赔百”。也就是说,齐昭这一百两的酒樽,得赔一万两银子才算了。
    齐运昌得知此事,登时七窍生烟。开除了徐宝来,连坐了二掌柜的,就留了个三掌柜在外头赔礼道歉,当着围观群众的面,把一万两银子的银票交到齐昭手上,又磕了十个响头,才勉强压住了风声。
    东西不翼而飞,自是要报官。可怜那捕头带着捕快,把长启里三层外三层翻了个遍,重点关照了一下齐昭的辣条铺子,顺了四五根辣条,也没把那传说中的酒樽给找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内贼。衙门草草结案,让他们自己去查。齐运昌疑神疑鬼地把当铺里的伙计翻来覆去审问了半天,亦是毫无收获,便开始疑心是不是他那好赌成性的大儿子,溜去当铺把东西偷出来卖了。
    爹要训儿子,娘拉着说他还是个孩子,一家三口吵得鸡犬不宁,一直吵到日落黄昏,嗓子哑了满眼冒金星,才暂时休战。
    而街对面,齐昭与一千卖光了今日份的辣条,去酒楼点了四五个硬菜,一边吃一边唠了起来“那个尚书家的公子,姓高的那位,人怎么样”
    一千能与主子同桌共食,受宠若惊地端着饭碗回道“高公子大名高博延,人还算不错,就是喜欢赌玉,可惜逢赌必输,日挥千金。不过他擅字画,挣得也快。算是个大手大脚的贵公子。”
    “他挺有意思的,我要跟他做个朋友。”齐昭把这些人记在心中,点着桌子笑道;“这些高门子弟,都是人脉。好好交着,能说得上话,以后都有用处。李璆然此番吃了这么大的亏,就毁在人缘太差上了。我可不能走他的老路”
    “公子,您还是喊王爷吧。”一千每次听他对李璆然直呼其名,都吓得一哆嗦“其实肃王府是您的靠山,您何必”
    “我才不要靠着他”齐昭拿起羊腿,豪放地啃了一口,笑道“靠着别人算什么好主角不过李璆然最近怎么样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朝中出点事,属下也不知。”一千大着胆子夹了口肉放在碗里“但是,王爷想您想得紧,抽空您去看看他吧。您不在,他又不好好吃饭了。”
    “合着我还挺下饭的”齐昭耸肩,并未放在心上。
    与此同时,皇宫中,李晗泽怒气冲天地将奏折摔在地上,狠狠跺了一脚,低骂道“这群老不死的,心里想着什么,朕难道不清楚吗口口声声喊朕为陛下,心里根本还是把朕当三岁孩子”
    李璆然坐在他身侧,淡漠地瞅了奏折一眼,没有作声。心思早就飞到了宫外,猜想齐昭此时在做什么。
    李晗泽又发了会儿脾气,见他家皇叔跟哑巴了似的,两耳不闻帝王事,不禁恼怒地抓着他的胳膊摇晃了起来“十七叔怎么办嘛”
    “不知。”李璆然微微摇头,暗道现在正是饭点。齐昭喜欢吃肉,尤喜油盐重味,现在说不定正拿着肘子大快朵颐。
    一想到此,他竟久违地泛起一丝饿意,起身向他拱手道“陛下,臣告退。”
    李晗泽怔住,眼见得他大步跨过门槛,鼻子一酸强把眼泪憋了回去,声音沙哑地问道
    “十七叔你现在还跟我是一条心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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