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久霖”
    “”
    “谢久霖”
    绿色瓶身,由她莹白指尖扣住长颈,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她的脸亦映在对方眼中黑的是瞳仁,粉的是嘴唇,颜色剔透分明,少年人的稚嫩皎洁一览无余。
    谁能忍住这样的靠近
    尴尬的沉默于是一击即溃。
    他亦被这声音从脑海中混乱思绪叫回,刚要抬眼面前却陡然贴来张巴掌大小脸,不过咫尺之距,伴着一句光明磊落且清脆的“你在想什么”,惊得他冷不丁退后半步。避无可避,后腰狠狠撞上高脚桌边。
    一声闷响。
    “”
    林柿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当场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刚伸手想扶,却被对面人极快地侧身避开,停在半空中的手臂僵了半秒,只得也跟着飞速收回,欲盖弥彰地,抱紧怀里仅剩的汽水。
    “不好意思啊。”
    她本来还存了恶作剧的心情,这会儿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不由紧张地挠挠鼻尖,小声解释着“我刚才,看你好像在想什么事,一直不说话”
    所以才忍不住,想凑近看的
    对面高过她一个头,本就是“居高临下”,她十足飘忽且心虚的眼神自然躲不过某人的眼睛。
    不知想起什么,谢久霖的脸色忽而沉下三分。
    “没事。”
    好在,说的话倒还和不久前在餐桌上的语气无二“刚才不知道怎么走神了,谢谢你的汽水。”
    说完,便伸手接过她手中玻璃瓶。
    活像没事人似的,掂量两下,又转手将那汽水放上旁边桌案。
    林柿忙问“你不喝吗”
    “我刷过牙,准备要睡。”
    “这么早”
    “你进来之前,我已经按黑灯。”
    他说得轻描淡写,不像欺骗。
    林柿闻言,还真傻呆呆转过头、看他床铺被褥果然和她下午来时不一样,都已铺好成长条,只等人钻进去便能睡。
    “你、你平日里也睡这么早”
    她表情却像活见鬼,再不扮什么小心翼翼矜持,忍不住微微张大嘴“我以为像我们这么大,不是至少也要十一二点才睡吗聊sn、刷脸书都要到很晚。我还以为你你是因为太无聊、又不好意思下楼同我们聊天才这么早就回房间,所以才想着,其实我可以陪你聊天来的。不然你总是一个人呆着,爹地不是又要担心结果你”
    “担心”
    “对啊怎么会不担心”
    她没注意话题被转开,满脸理所当然表情。
    从环顾四周的呆滞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便又一本正经,低头掰起手指同他细数,错过他脸上一晃而过的茫然神情。
    “我爹地真的好关心你,你不觉得吗”
    “刚才他就一直问我,是不是你情绪不太好,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直不说话,问你你才答当然了,换了我都觉得奇怪,这里难道不是新环境吗,你不想先熟悉一下,然后认一认家里都有谁,学校要上什么课,有哪些同学值得交朋友吗但你好像,好像什么都不关心似的。”
    换了别人,不说感恩戴德,至少也要稍稍表现出些即将落定的归属感吧
    她说着,不知天马行空想到哪,却又忽然一顿,小心翼翼抬眼看他。
    像是鼓起了十足勇气。
    继而,嘴皮一碰。
    石破天惊。
    “还是说,谢久霖,你是就是,因为害羞”
    “”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好像你、你你”
    她眼神没处放,一直盯着脚尖。
    一边说,不忘手足无措地指了指脸颊示意。无奈“你你你”、“我我我”了好半天,还是没了下文。末了,只得强装大方的猛一摆手。
    而后脚底抹油。
    “对了,你要睡了是不是我,那我先走了汽水记得喝明天早上,明早在车里我再跟你介绍学校的事吧吓你、你别这个表情我爹地看到,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事晚安”
    是夜。
    房间里的挂钟,不知不觉敲过第十下。
    黑暗中,仍搁置在桌案的汽水早已解冻,瓶底水迹斑斑,位置却没挪动。四面寂静幽深,唯独盥洗室的灯还微弱亮着,传来断断续续水声。循声而去第一眼,便是少年背对着门、坐在矮凳上的伶仃背影。
    他微微弓腰,衣袖早已折到手肘。
    一下一下,机械版固定不变动作,搓洗着手中床单。末了,很快简单利落将之拧干,随手摸过旁边置物架上某个铁质衣架便起身,微微踮脚,已足够将其挂上窗台边、他方才自制的“晾衣架”。
    虽说略有些摇晃,但大夏天,晒个床单绰绰有余。
    做完这一切,又细致耐心地清理了地上水渍,将所有挪动过的洗漱用品挪回原处,他这才再次躺上床。
    “”
    闭眼。
    然后又睁眼。
    像是再三确认,再闭再睁。
    然而一切所见,都还无疑在告知他不是梦里。
    相反,还是这个房间,还是熟悉的天花板,还存有着,洗掉床单好像也不能洗掉的、从某个人身上传来的陌生香气总之,不知道是因为认床,还是闲得慌反而睡不着,他竟然失眠了。
    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
    本以为是对新环境的陌生使然,但现实是,哪怕睁着眼,他竟然还能够清晰如初的,在脑海里回忆起那个熟悉的梦境。
    连细节也清晰。
    仿佛至今,他仍走在那条熟悉的回家路上。步履蹒跚地、沉默着穿过冗长的小巷。
    画面光影交织。
    身后喧嚣的声音总会逐渐远去,那些簇拥在他身边满脸崇拜、争先恐后叫着他“久霖哥”的大小少年挥舞着手,三两结伴离开,他耳边也终于清静。
    转身,便在路边的公用水池捧水洗脸,也洗去手上的脏污和摔打出的血迹。
    一切都安静
    “啊呀”
    直到,某个不知哪里窜出的小孩,不巧从背后一脑袋撞上他。
    他扭过头时,那孩子似乎刚一张嘴要哭。
    但或许是瞧见他那双平静如死水的眼,又或是被他手上尚未结痂的骇人伤口吓到,小小年纪,这孩子也竟突然脸色一变,吓得哭也不敢哭,一屁股坐到地上。
    小孩的母亲没听见玩闹动静,忽的从身后的矮楼探出头来。
    只一眼,看清情况,便立刻急匆匆奔下楼,将抽噎不已的孩子按到怀里。
    “吓死人”
    女人低声说着,将男孩抱得更紧,“以后路上看见这种不学好的衰仔,小志,要走远点,知不知道,乖,乖,不哭了,妈咪在”
    话音未落,。
    大概是注意到他视线定定看来,她又猛地抬头,凶狠瞪他一眼,“臭小子看我干嘛”
    “你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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