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人俊亦吓得抱头钻入柜台之下,不敢再偷看此时大堂中的景象。

    日月神教众人再看那贾布时,只见他仰面朝天躺倒,口中连喷出数口鲜血,淋淋漓漓地沾得梁上,地面俱是,脸色立时灰败了下来,双手在地面几番用力抓爬,却是连身体也撑不起来,看向那白衣女子的眼中俱是恐惧。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威风八面的光明左使便如同一滩烂泥般委顿在地,莫说还手之力,便是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此时才听见那白衣女子又轻飘飘地吐出了三个字,“你也配”

    在场的日月神教中人无不面色大变,齐刷刷地朝后退了一步。

    倒不是替贾布鸣不平,而是习惯成自然,在仔细揣度这女子说的这七个字到底有何深意在内,以免自己重蹈覆辙,说错了话也挨上这么一掌。

    贾布眼看是已经废了,此时还站着的日月神教众人中,就以光明右使上官云地位为最高,武功也最强了。

    他原是思忖着自己从头至尾不曾报过姓名,也不曾如贾布那般嚣张地说过自己是什么“光明右使”,遂偷偷站到了人群之中,意图蒙混过关。

    谁知方才贾布刚一倒下,其余各人便不约而同地往后一闪,反倒将他给晾了出来。

    此时孤零零地一人站在前方,显眼而清晰。

    眼看那白衣女子的眼光已经朝自己看了过来,光明二使中上官云武功较贾布更为高强,这明哲保身的功力也远比他为高,当下心中已有了定计,遂深吸了一口气,慨然站了出来,朝她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下去。

    “在下鄙陋粗鲁,武功低微,没半点出息,自然是万万配不上光明右使这等尊贵称号的,待一转回黑木崖上,在下立时便去伏请东方教主,辞了这一职位。”

    他边说边偷眼去看那女子,见她面色并无半点缓和,一双眼睛仍盯着自己不放,眉头却是越皱越紧,不由得大为害怕。

    心想也不知这是哪里来的煞星,竟似是专跟光明使者的名头过不去一般,难道是哪一任的光明使者曾杀了她全家不成

    只是此时正值性命交关之际,自己在认怂这事上可绝不可含糊,遂一咬牙,又道“依小可之见,敝教上下,敝教上下并无一人”

    他说至此处,忽然想起当年东方不败也曾担任过光明左使的职位,自己拍眼前这煞星的马屁无妨,却万万不能连东方教主也一并贬低了,立时吓得冷汗涔涔而下,当即改口道“不,敝教上下除东方教主他老人家之外,并无一人能配得上光明使者这名号,此去必当上禀教主,从此便从神教之中去了这一尊号”

    他心中小算盘打得颇响,只要实权不改,叫什么其实并没什么妨碍,哪怕从此改叫管家他也认下了。

    何况此时不过是嘴皮子功夫,看她年纪甚轻,纵然武功卓绝,却也未必懂这里面的道道,不妨先糊弄过去再说。

    却见那白衣女子目光在自己脸上一扫,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将日月两个字也去了。”

    上官云便是最胆大包天的时候,做梦都不敢想到这样的事,听她这么一说竟是不但要去了“光明使者”这尊号,还要将“日月神教”也给改名了。

    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这白衣女子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艺高人胆大。

    此时还站着的日月神教众人只觉这白衣女子行事邪气,捉摸不定,倒是人人心生惧意。

    唯恐她待会儿说几句“某香主,你也配”或是“某舵主,你也配”之类的话,然后给自己也这么轻轻松松地来一掌,那可就不得不为本教捐躯了

    然而扪心自问,平日里虽然口口声声说什么“愿为教主效死”,实则只愿旁人为教主效死,自己这条小命却是决计要千万珍重的。

    一个个正在用心思索此时该如何抢先向这白衣女子投诚,而后想方设法地将知道此事的同伴全数弄死。

    却忽见那白衣女子侧了侧头,似是在凝神听什么,随后皱了皱眉,才看向兀自在一旁呆立的上官云,道“你做不了主。”

    这话并非疑问,而是下结论。

    上官云此时方真心实意地苦笑道“敝教东方教主神功盖世,英明神武,料事如神我等蝼蚁一般的人物,自然是万事都听他老人家的。”

    遂见她点了点头,道“那就叫东方不败过来。”

    说罢也不管上官云是如何被她这句话惊得目瞪口呆,如泥塑木雕一般,转头朝那群长老、香主和舵主道“你们留在客栈打杂。”

    说着看了一眼那被撞断的梁柱,道“撞坏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赔的。”

    众人心中虽然在疯狂叫嚣这分明是你,不,是您老人家干的,却没一个人敢开口指正,反而齐刷刷地将眼光看向了犹在吐血的贾布,异口同声道“那是自然,自然该由贾左,不,这贾老儿赔偿的。”

    更有机灵的,便开口仔细分析贾布是如何丧心病狂,自行运劲向后飞出,又聚气于后背,将无辜店家的梁柱撞断,意图碰瓷的。

    虽然此时他口吐鲜血,那也是因为天道报应不爽,是他害人未遂,经脉莫名逆转所致。

    其义愤填膺之情,溢于言表,直听得躺在一旁动弹不得的贾布怒火上升,又多吐了两口血。缩在柜台下偷听的沈人俊却是大喜过望,只觉自己在拍马屁一道之上的造诣又有所精进。

    且不说日月神教众人是如何吵吵嚷嚷的,视线始终都或明或暗地围绕着那白衣女子打转。

    只见她转身自桌上取了一把酒壶,右掌平平摊开,在其中倒入了些许酒液。

    正在茫然间,又见她朝自己等人微微扬了扬手,却并未见到有什么东西自她掌中飞出,各人却均觉得脸上有微凉的感觉一掠而过,待伸手去摸的时候,却只余淡淡水气。

    正疑惑间,又听她道“你们身上的生死符,发作起来时,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顿了一顿,又道“黛绮丝,将人”

    却蓦地没了声音。

    她说话之时原本也是背对着日月神教这一干人的,众人听她话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只隐约听得仿佛是叫了一个人名,要将自己这一干人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却不曾提起。

    一个个不解其意,却也没哪个不长眼的敢上前去问这女煞星,只你看我,我看你地想推别人去送死。

    令狐冲伏在桌上动弹不得,却恰能看见这白衣女子的侧脸,只见她眼中似有水光闪过,不由得大为奇怪。

    心想方才她叫的似乎是个人名,难道是她的亲朋好友么只是名字古怪,并不似我们中原人士。

    嗯,只是瞧她这难过的模样,多半是此人已经不在世了。

    想到自己在华山之上,聆听师父师娘教训,同师弟师妹们嬉笑打闹的日子,再看她时不由得同情之心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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