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城市的烟火气。
    时遇深深呼吸了一口,唇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干什么呢”池树觉察到时遇的小动作。
    “深呼吸,确认存活。”
    “你原本的身体已经死了”
    “嗯,都冻在停尸房了。”
    “怎么死的”
    “加班,猝死。”
    池树哇哦了一声“珍惜生命,远离上班。”
    “我看跟着棠叔当神棍就不错。”
    “卖烤串也行啊,总不至于猝死。”
    说话间摩托停在一间装饰得十分少女的甜品屋前,甜品屋位于胡同角落,养了许多猫,里边坐着的不是两三个少女就是情侣。
    池树让时遇下车,时遇怔了怔“就这”
    池树看出他的迟疑“怎么就这是什么意思”
    时遇抽了抽唇角“你说的晚餐该不会是”
    “这家的松饼、泡芙、布丁和双层芝士都很好吃,红豆冰也不错,一般人我都舍不得推荐的。”池树不知又从哪摸来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
    时遇扶额“谁晚餐吃甜食”
    池树咧开嘴“我啊。”
    说着他拍了拍时遇的肩膀,这句话真是一语双关。
    时遇几乎是被池树半拎半拉进店里的,池树是常客,店里的猫和他很熟了,纷纷蹭上来喵喵喵的叫,可当它们靠近时都歪着脑袋愣了愣,圆滚滚的眼睛现出一点迷茫。
    “喵喵喵”今天的池树好像不大对呢。
    池树拎起一只猫抱在怀里摸着,压低声音在它耳边道“我才是你们池哥,别认错人了。”
    “喵喵喵”猫咪开始开心的狂蹭池树。
    一旁的时遇“”那些鬼男友真是连只猫都不如,竟然认不出两人的灵魂已经换了。
    但回过头来想,他们未必认不出,只不过时遇的灵魂比池树更可口,他们或许将错就错而已
    想通这一层的时遇打了个寒噤,细思恐极。
    桌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执笙烦躁的按掉制作人的来电,顺手关了机。
    自从上次直播事故以来,他看到镜头就害怕到恶心,推掉了所有商单和拍摄计划,躲在家里拒绝和外界联系。
    虽然官方已经做好了公关,给出的解释是当时镜头卡顿,所以出现五官模糊掉的灵异现象,因为拍摄问题误传迷信谣言,占用公众资源十分抱歉等等,但执笙知道并非设备故障这么简单。
    这段时间他一直反反复复做一个梦,梦里有一位长发覆面的古代男子站在他面前,笑吟吟的询问他“你想看看我的脸吗”
    无论执笙回答想或不想,那个男子都会抓住他的手,半强迫半引导的让他拨开面上的长发。
    墨发下的皮肤惨白得毫无血色,空荡荡的一片,没有五官。
    “啊啊啊啊啊”执笙被吓得心脏狂跳,浑身上下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好看吗”
    “我、我看不到。”
    “我问你,好看吗”
    男子原本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裂开两个窟窿,鲜红的血水从窟窿处汩汩而下,如两道血瀑挂在惨白的脸上。
    滴答,滴答
    冰冷腥臭的血液滴在执笙的手背上,他双腿发软,喉头似被什么扼住般发不出半点声音,他艰难的咽了咽唾沫,声音沙哑颤抖“好、好看”
    男鬼咯咯的笑着“胡说,你没看到。”
    执笙整个人吓得僵住了,一双眼睛瞪得几乎掉出眼眶,男鬼捏住他的脸颊,血水嗒嗒嗒滴在他脸上,“你再仔细看看。”
    恐惧如一双手掐断执笙的呼吸,他拼命的喘着气,浑身抖如筛糠,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睁睁看着男鬼把长发别到耳后,扯起一小块皮肉,直接将自己的整张面皮撕下,皮下猩红的血肉和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中。
    “看到了吗什么都没有,因为你用了我的脸。”
    执笙无声的呜咽着,瞳孔放大,眼泪从眼眶滚落。
    “你为什么用我的脸哭”
    “不”执笙艰难的发出声音,他咬着嘴唇拼命摇头。
    “我就要成亲了,可不想空着一张脸拜堂。”
    “不”
    “把我的脸还给我”
    一双冰冷的手按在执笙脸上,随之皮肉相离的剧痛袭来,仿若鼓面被撕破的吱吱声萦绕在耳边。
    每次执笙都是在自己的惊叫声中醒来,精神状况每况愈下。
    签约的公司给他预约了心理医生,可执笙没有一次赴约。
    他知道心理医生救不了他。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执笙打开屋里所有的灯和电视,好让房间看起来和白天一样明亮。
    他害怕夜晚的来临,害怕这张脸的主人再找上门来撕他的脸。
    那个人应该已经死了百年了,早轮回转世,他没必要害怕一个没有脸的死人
    嗯没必要
    执笙从槐安胡同回来后就一天没下床,他神经质的摸着自己的脸,发现几天不吃不喝下来,原本丰腴得恰到好处的双颊凹陷颧骨突出,嘴唇四周也长了一圈胡子,自从换脸后他从没放任自己这么邋遢过
    这样下去不行绝对不行
    执笙从床上爬起来,到浴室洗了把脸。
    凉水让他混乱紧张的神经得以暂时放松,他舒了口气,顺手拿起挂在洗漱台旁的白毛巾擦脸。
    水龙头没关,水声哗啦啦的响。
    他睁开眼,待看清白毛巾上的血渍时猝然惨叫,染血的毛巾落在地上,他抬手神经质的摸自己的脸,本该早被擦干的脸湿漉漉的、水渍甚至透过指缝滴在白瓷地板上
    滴答,滴答。
    一点一点,将白瓷地砖染成殷红。
    “啊啊啊啊啊”
    执笙惊恐的看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浑身巨震,他缓慢的、僵硬的扭过脖子,浴室暖黄的灯光下,镜中执笙脸上糊满粘稠的血液。
    “不不会的”
    他疯了似的将水拧到最大,趴在洗漱台上把脸凑到水龙头下冲洗,一边洗一边死命搓,想把这些恶心可怖的血污洗掉。
    水声哗哗的响,可掩盖不了执笙绝望的呜咽。
    当他再次湿淋淋的抬起头时,镜中的执笙头发衣领不停的淌着水,而那张冲洗干净的脸,没了五官。
    执笙像一尊雕像僵立在原地,滴答滴答,水淌了一地。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拳头砸在了浴室的镜子上
    那张没有五官的空白面孔,在碎玻璃中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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