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裤子后出来,半干不湿,勉强能穿。之前他的衬衫上全是血痕,整个洗了一遍,现在他正用煤油灯试图把衣服烤干。
    火光恰到好处地将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出来,明暗交织宛如古希腊塑像,充满力量与美感。
    封夷注意到林潼舟正在打量自己,冷不丁回看道“好看”
    林潼舟摇摇头“不是,我想告诉你,那个煤油灯里烧的油是尸油。”
    “”
    封夷再次抱着t恤冲进了卫生间。
    老金重新低下头,对杜若说“你又输了。”
    “不玩了不玩了,一共就这么几个子,玩毛玩。”杜若腿有点麻,站起来原地跺跺脚,看见林潼舟疑神疑鬼地冲她比了个禁声的动作。
    “又干啥”
    林潼舟竖着耳朵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窗外狂风呼啸,乱葬岗的棺材盖被吹得咣咣作响,半夜能吓死个人,也不知道林潼舟和茉茉俩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那不就是风声吗,野外常见。没事别怕啊,姐姐保护你。”杜若不以为然。经过她手的死尸多了,就算真诈尸了,来一个撂倒一个就完事。
    “不是风声。”林潼舟自己越说越害怕,寒毛立了一身,“你们仔细听,是不是有水滴的声音”
    刚才封夷在卫生间洗衣服,现在水龙头一关,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不少,众人仔细听着,果真几秒后听到“啪嗒”一声。这声音很奇怪,非常沉闷,不似外面的水潭发出的。
    老金四下看了看“会不会是蜡油滴到地上了”
    封夷从卫生间出来,黑着脸,手里揣着拧成麻花的衣服。
    “啪嗒”
    又是一声闷响。
    封夷的动作顿了顿。
    “我说,这真是滴蜡声吧,嘶我刚说了什么少儿不宜的词。”声音的方位明明在杜若的左后方,可她却不知为何,向前方走去,挨个查看蜡烛。
    林潼舟大致判断出了位置,走到开膛破肚的尸体旁边。耐着性子等了几十秒,封夷突然拉着她的胳膊向后扯了一下。“啪嗒”,一种浑浊的液体滴在林潼舟脚边,和地上那堆黑黑臭臭的物质混在一起。
    “是从房梁上滴下来的。”封夷抬头看了看,他个子高,抬手就能触到房梁底部。
    “等会别摸我求求你们做个人吧,这要是有毒怎么办,我还得多收两具尸”杜若一边扑过来一边吼,“让本老司机来给你们开路,判断一下。”
    她说完,自己蹲下身用手摸了一下那堆不明液体。
    林潼舟“”
    封夷“”
    “房房梁上有什么”老金战战兢兢地问,“要是上头还藏着一具尸体,可就玩得太刺激了吧”
    “去,别乌鸦嘴。”杜若把指尖凑到鼻下嗅了嗅,十分肯定地说,“放心,这是松节油的味道,我闻得出来。”
    她说完又拎起煤油灯闻了几下“这里的油有同样的味道。”
    当然,林潼舟收集的都是地板上那一滩,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凝结的了。
    封夷盯着房梁,那里的木板已经被浸湿一块,颜色发深,但因为平时也没人会抬头看,所以刚才谁都没有注意到。
    “松节油主要是用来做什么的”封夷往后退了退,看向地上的蜡烛,对林潼舟说,“刚才你拿着蜡烛过来,照完亮直接放在这里了,房间里温度也在升高,看样子是高温烤化了什么。这个房梁可能是空心的。”
    杜若认同封夷的话“松节油的大量用途主要就两个,一个是在画油画时用来大面积调色铺底,一个是外用缓解跌打损伤,我在野外时就自己提取过,但医院正式药用还是得处理一下才行。”
    封夷向上跳了一下,手掌迅速滑过满是灰尘的房梁顶部,坚持过数秒后,神色凝重地跳下来“没找到缺口。木材本身有没有在高温下烤出这种油的可能”
    杜若摇头“所有的松木在做成家具前就会有把松油去除的过程,否则天一热,家具会往外渗油,黏黏糊糊的用不成。而且我觉得这个客栈的用料也不像是松木。”
    说不清是什么材料,杜若见过很多树种,但是这种木材她直觉没有见过,看着比一般木材要结实,倒像一种合成材料。
    线索找到一半又断开,他们有点惆怅。
    那盘缺了很多棋子的国际象棋也没人有心情玩了,林潼舟百无聊赖地提起“王后”,用指腹轻轻摩挲。摸到一处突兀时她低头一看,“王后”的脖子上缠着一圈多余的线条,很像一截绳子。
    再一看其余的象棋,均是这种怪异的造型。
    “这种造型好奇怪,让人想起刚才镜子里的鬼影。”林潼舟说道。这些元素暗示性太强了,给人非常强烈的心理不适感。
    封夷懒懒抬眼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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