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卯正时到,烛火照天,群邪辟易”
    “炁炉”中的灵子燃烧出诡蓝色的“炼炁”,沛然磅礴的能量泵入联通的管道奔涌四流,复杂、精密、巧妙的机械城市巨构轰鸣着运转。轴承、齿轮、枢机带滚卷起寒青色的尘雾,鸡血红、金黄穗的长串灯笼从高楼阁宇间煌煌地垂落,等灵子明火在大街小巷里接连亮起,连缀成一片洸洋、绚烂、浩盛的烟火海。
    先人偃师的杰作,上至上京天都、下至边陲小镇都在依靠的照明巨械,“火树银花不夜天”。
    女孩睁大了眼睛抬头望去,千街错绣、万家结彩,繁华从天边一直燃烧到指尖。这只是大黔州的一个山脚小镇,却已经能窥见整个云秦帝国的盛世繁华。
    好热闹。
    这个世界,好热闹。
    薄燐回头看了她一眼,啧了一声蹲下来
    “早说,上来。”
    女孩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我很脏哦”
    “知道,爷眼睛又没瞎。”薄燐把随意扎在颈后的长发拨到前胸,反手朝她打了个响指,“上来。”
    泥垢斑斑的细胳膊惶恐地勾住了他的脖子。薄燐低头看了眼女孩的脚,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将来我要是有女儿,谁说要她裹脚,我就剁了谁的脚。”
    女孩眨了眨眼睛“你成亲了吗”
    薄燐一垂眼皮,末了眉弓一挑,轻悠悠地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女孩莫名其妙地眨巴眼睛,根本听没懂“诶,我在跟你说成亲的事哦”
    “”薄燐头疼脑热地帮她做阅读理解,“姑娘,我这是运用了修辞手法。”
    “啊,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女孩恍然大悟,并且激情举例,“什么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女孩说荤话而不自知,还他妈根本不知道控制音量,引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这丢人玩意还敢理直气壮地一个个地盯回去,把这份尴尬原封不动地还给路人。
    薄燐扶着额头,他一个敢涎皮赖脸地叉在客栈白嫖三天的玩意,难得地感觉到自己比城墙还厚的脸皮已经不够用了“”
    “啧,小偃师,”薄燐眯了眯狭长的眼睛,轻飘飘地提醒,“你再摸我,我就摸回去了。”
    “外附骨骼,云裳软钢”女孩兴奋地在他右臂膀上敲敲打打,眼神亮晶晶的,“专门用来支撑经脉残裂、躯干枯弱的病人四肢活动的物件,联接处的工艺花样我还没见过,不是官窑的物件居然能做得那么精细”
    诶
    她陡然收了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薄燐是方师,饭碗全仰仗身手,如今他的右臂却经脉全断,肯定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女孩不知所措地蔫了下去,小小声地说“不好意思啊”
    “从右肩膀到右手指尖,我的知觉全靠外骨,一下雨我胳膊就疼得厉害。”薄燐倒是没跟她计较,脸上还挂着无所谓的笑,“别敲了,你那劲儿怪大的,我捞不稳你。”
    女孩蔫巴巴的垂着头,掰着自己多事的手指,像棵皱了吧唧的腌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哟,别介。”薄燐咧嘴乐了,“您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大可以亲我一下”
    不是
    薄燐睁大了眼睛,钉在了原地。
    他本就背着女孩离开了主街熙攘的人潮,寂静偏狭的小巷里传来幽深的水声。暮色步步四拢,偏寒的夜雾滋上他的脸庞,女孩的唇柔软又冰凉,像是擦着脸颊飞零的落花。
    她真的亲了他。
    女孩冷冷地撩起眼皮,嘴里衔着一尾细长的飞针。方才薄燐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剧毒的针尖险些刺进他面门皮肤的千钧一发之际,她低头咬住了它
    “谁滚出来。”
    “哟呵,”薄燐手指一勾束发的黑布条儿,眼睛危险地虚成了一线,“哪条道上的朋友啊,出来聊个天”
    “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薄九刀居然出现在我大黔,也不知会小的一声。”
    溶溶的夜色里勾勒出一个佝偻的人影,发须皆白的老者仿佛一截半枯的老树,颤颤巍巍地戳在飞翘的檐牙上
    “九爷,是我沁园春的茶不好喝”
    “大名鼎鼎”薄燐一挑锋利的眉宇,朗声大笑起来,“你是指我杀了我师父的事儿,还是指我一把火烧了师门的事儿”
    疯子。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要不是“那种事”实在不适合名门正派出手,我也不至于找上这种欺师灭祖的腌臜之徒
    老者心思转了几个来回,低下头去算是赔了个不是“九爷,沁园春并无与你交恶。”
    “哦,”薄燐皮笑肉不笑地眯着眼睛,根本没算了的意思,“那您老拿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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