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没有再去看白拓明的脸。

    她在中学时期,对理化掌握得还可以,至今记得比热容,和导热原理。白拓明不符合她所了解的科学规律,他不信任很多人,热得很慢,降温却只需转瞬。

    “你在说什么”他疑惑地问道。

    赵新月默默地抱紧了包,她知道,他肯定都听见了。

    山路边的高坡上,茂密的松林一望无尽,树梢上堆满厚厚的白雪。“咔嚓”冷不丁传来了断裂声,是某根不堪重负的枯枝,散沙般的落雪倾泻而下。

    有很长时间,白拓明缓缓转动方向盘,对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

    大雪下了一夜,到现在才放晴,视线中是片白茫茫的世界,他的心内也跟着白茫茫。

    过了一会儿,他语速很慢地说“这里没有车,你一个人能去哪里。”

    赵新月反应一愣。

    随后,她低下了头,声调轻松地道“只要走得了路,总有落脚的地方。”

    她低头的瞬间,没有看见,视线前方忽然出现只硕大的松鼠。它受了惊吓,迷失方向,不要命地从引擎盖一侧直直撞上来。

    白拓明紧急转向。

    路面湿泞,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长啸,车身紧接着平移打滑。赵新月失去平衡,混乱中猛烈颠簸,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哗啦”右眼余光的栏杆上,大块积雪被气流推出去,落下了悬崖。

    同一时间,白拓明持住方向盘,把车轮稳住,开回原来的轨道。不过是短短几秒发生的事,赵新月被安全带拉扯数次,摔回身后的椅背上。

    她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惊魂未定之间,唯有无穷的后怕。她心跳剧烈地看向还在开车的男人。

    他好像丝毫没有慌,关键时刻果断松了油门,脱险之后,马上又毫无障碍地踩下,重新上路,片刻都不带停留。

    白拓明平稳驶过余下的山路。

    他在小的时候,很轻松地跟着家庭教师学习击剑和马术,奇怪的是,总学不会游泳。

    直到长大后的那次飞机失事,他泡在咸腥的海水里,非常冷静地漂浮起来,在机长的引导下,游上了岸。

    事后没有缓冲的时间,他换身衣服,乘当晚的航班回了纪城,出现在父亲的会所门口,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我送你到山脚。”白拓明低声说。

    赵新月平复着呼吸节奏,不等开口,听到他接着道“路很难走,我不想分心了。”

    沉默笼罩下来,覆盖了下山的后半程。

    赵新月又想起那天的抛锚。

    耽误了很久的时间,大家都饿了,白拓明让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个盒子,是预备赠送给商务伙伴的伴手礼,光崎路上那家有名的沪市老字号糕点。

    “好凉。”他把勺子递进她的手里,动作没有撤回,停下来抚住她的手背,“你冷吗”

    他清浅的嗓音渗透傍晚的薄雾。

    赵新月的回忆没有走完,另一个画面接踵而至,某个平淡无奇的一天。

    “我这个人不结婚的。”男人的黑发消融在微光里,他漂亮的眼睛乍见如梦幻般炽烈。

    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水中的倒影,一碰就粉碎。

    车终于到了山底,并未立刻停住,继而开过转盘和收费口。白拓明循着路上标识下了高速公路,把她放在一个临街的公交站前。

    赵新月松掉安全带,推开车门,已迈出条腿,被他一手拉回来。

    “一定要这样吗”白拓明抓住她的包带,对着她,没有发现自己张口吐出的都是日语。

    赵新月茫然看了他一阵,仅从那段陌生的发音中,听懂最后一个音节“tsuki。”她的名字。

    她定了定神。

    然后,从他的手里一点一点抽回自己的包,下了车。

    门一关上,白拓明毫不犹豫开走了。

    赵新月打卡没有迟到,叶姐提着咖啡和松饼的纸袋,幽幽从她身后经过“6号线停运,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叶姐走出几步,停了停,狐疑地回头看看。不太正常,赵新月没像以往一样说早上好。

    她背影顿滞,伸手去按指纹,“滴滴滴”那打卡机疑似故障,一直在报错,怎么也录不成功。

    赵新月站在那里,倔强地与它较了半天的劲。

    “行了,”叶姐终于看不下去,出声制止,“不用打了,我给你记着。”

    赵新月在工位里坐下,才迟钝地想起,她刚才好像用错了手指。

    “小赵,”正发呆,格子间被敲了敲,温葵趴在头顶叫她,带着一脸神秘,“中午准备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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