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议长不光亲自来接,晚餐后还开着自己的公务车跟着车队回了接待所。蹇予悯一下车他就追上来,又是一通下一刻就要剖腹取心示真情似的恳切交谈。
    “蹇先生一行舟车劳顿,我们实在不好意思多留。愿您今晚好好休息。”
    “还要多谢钱议长盛情款待。”
    “哪里。敝处水土不丰,觍着脸用些淡饭黄齑招待贵客,还望多多包涵。”
    “钱议长过谦了。”蹇予悯说。
    他转向路歇,“路先生,也对您说声抱歉,招待不周了。听内人说您也是十一区人看来十一区与两位有莫大的缘分啊。既然有缘,此行两位必定能得偿所愿,马到成功”
    “您客气了。”
    正握手时,一道白光亮起。
    “地方小报纸,没见过世面,出来拍一拍,照片也就是往区政府大厅宣传栏里挂一挂。蹇先生介意的话,我让他们立刻离开。”
    蹇予悯笑容不减“怎么会。”
    助理早就把接待所的房间都收拾妥贴了,还另找来了几台空气净化器。
    踩上熟悉的地毯,躺在熟悉的床铺上,路歇确认蹇予悯真的把整座卧室都搬来了。
    手边的一张薄毯动弹了一下。路歇正要去掀,路琪娅就自己拱开毯子钻了出来,往他身上扒拉。
    路歇一边揉她,一边情不自禁在心里把她跟那个只会说惊叹词的黑皮肤oga比了比。
    结果是狗更有趣。
    “明天你跟着我。”他对路琪娅认认真真说道,“我找个篮子把你装起来,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有你在就不无聊了。”
    真正的目标听众立即给出了反应“你不喜欢就可以不用一起去。”
    路歇掩嘴打了个哈欠,“没有不喜欢我过来就是为了跟着您。再说了,不是说好了,我要”
    蹇予悯合上窗帘走过来,坐在床边。“你要怎么”
    aha侧着身,垂眼与他对视。
    卖乖该有个度,过了会适得其反。
    今天已经够了。
    他释放出了点儿浓度友好的信息素,朝蹇予悯讨好一笑“没什么,晚安。”
    照常的,急着说晚安、把关灯时间提前的某人失眠了。
    在路上,路歇装睡和真睡的时间加起来有六个多小时。现在他闭上眼后,头脑因为一些无法避免的思维活动越来越清明。
    他身处的这个地方居然是十一区。
    居然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这个地方跟他的关系当然是非比寻常的。矫情形容的话,这里空气中灰尘的一次再微小不过的颤动都曾经与他的呼吸相互牵扯。
    换种说法就是他本来就该是这片茫茫尘埃里微不足道的一颗沙砾。飘浮,盘旋,与其他人一样,可能会因某一次风向的细微改变而跌落,甘心或者不甘心地化成滋养这片土地上野蛮生长的植物的养分。
    如果十五岁那年没去报名参军,如果运气特别好,他应该会在分化后被区政府分配给某个有申请与oga结婚资质的aha资质包括但不限于有固定收入、有固定住所。
    单是满足这两个条件的aha在十一区就是少数了。
    那么现在的这个时候,他就应该在为吊着鼻涕的两三个孩子忙前忙后、焦头烂额,使尽浑身解数只为把他们送进区里好一些的学校,就像当年区福利院院长的oga做的那样。
    对一个来自十一区东岗的oga来说,这是相当好的出路。
    可在十五岁的年纪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分化成oga,也从来没有以“十一区oga”的角度思考过将来。
    他去参军,是想有饭吃,想有平整的床可以睡,更是想像征兵广告上说的那样,为国效力,扬名立万。
    他没忍住自嘲地勾起嘴角。
    当时怎么就没把这宏伟愿景告诉什么人呢
    被人笑醒也是好的。
    阴差阳错之下又回到这里,他真实面对的境遇比想象中的那些“衣锦还乡”之类的画面更加迷幻,迷幻到让他感觉不到自己与这里有什么联系。
    五年的时间虽长,却并不足以让一座城镇在未经历剧变的前提下变得面目全非。
    然而他透过车窗看到的一切却都无比陌生。
    要是十五岁的路歇稍微聪明一点儿就好了。那样的话,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即使过上的是他厌恶的生活,也比现在这样好一百遍。
    他把aha的胳膊从脖子下边抽出来,挪远枕头,翻过身面朝窗户。
    总被回忆缠缚、总在后悔的人往往是废物,比如他自己。
    次日要去的地方是一所职业学校和十一区最大的老年oga休养院。
    在接待所用过早餐,钱议长又上门来接他们出行了。
    “路歇跟我同车。”蹇予悯在钱议长分配座驾时提出异议。“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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