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个声音,朝莲金色的猫瞳又紧缩了几分。
兵部侍郎专管粮草的运送
南疆细作已经潜入了汴京城内了么
“喵”
一只黑猫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从背后挠了朝莲一爪子,弓起背对朝莲发出恐吓一般的吼声。
猫有领地意识,这只猫可能是一直在花街这一带,以为朝莲是来跟它抢地盘的。
朝莲没空理会这只坏事的蠢猫,伸出胖爪一爪就把黑猫给拍出去,黑猫被拍懵了,顺着屋顶滚了好几圈带飞了几片瓦,最后直接从屋檐边上掉了下去。
“谁”房间里的人厉喝一声,同时一枚茶盖朝着房顶掷来。
朝莲闪躲不及,被茶盖打中了后腿,吃痛发出一声喵叫。
摔到地上的黑猫也发出几声凄厉喵叫。
兵部侍郎不放心亲上房顶,见到拖着受伤的后腿跑远的胖橘和地上的黑猫后,这才放心几分“原来是两只野猫打架。”
次日,看到燕家贴出的寻猫告示后,领着猫上门来问的人直接从街头排到了巷尾,甚至还有抱只黑白斑点的小猪仔前来的。
卫华琼来府上找燕珂时,看到整条街都说抱着猫排队的人,煞是震惊。
她指着抱猪仔的那人问“你这也是猫”
那人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不知从哪儿揭下来的寻猫启示“我瞧着我家旺财跟这画上的猫长得最像。”
卫华琼瞅了瞅那张寻猫启示,看得眼角抽搐,她还是好心提醒那人“你抱的是只猪。”
那人道“指不定郡主要找的就是只猪呢,只是取名叫猫罢了。”
卫华琼“”
说得真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她扭头进了燕府大门,直奔燕珂的住处。
“你丢只猫,王井大街都快变成猫市了。”
燕珂房间里燃了地龙,卫华琼进门后解下披风交给云雀。
她身形娇小,穿着一身丁香色对襟短袄,梳着双鬟髻,鹅蛋脸上嵌着一双小鹿似的眼,分外灵动。
燕珂面前摆了一盘棋,她自己用黑白两子对弈,听见卫华琼的话,头也没抬回了句“今天怎有空过来”
她跟卫华琼是闺中好友,她们二人的父母也都是旧识。
卫华琼一点也不见外的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给自己“本来君烨哥哥说好要陪我逛街的,但大理寺临时接到命令,要去如意坊那条街查封一座青楼,我便找你来了。”
韩君烨是大理寺丞,自然得亲自去督办此事。
燕珂落子的手微顿“查封青楼”
卫华琼点点头“听说是楼里的老鸨犯了事,不过楼里的姑娘也全关进了大理寺。”
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能在汴京城开青楼,背后绝对是有势力的,但让大理寺的人直接过去查封,显然是陛下的意思。
燕珂一时间想不通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龙椅上那位大动肝火。
卫华琼并不关心青楼被查封的事,喝了一口热茶后问燕珂“听说你昨日也去了景文公府上办的赏梅宴”
棋盘上的白子被黑子围剿,一派颓败之势。燕珂落下一枚白子后,棋局上局势陡然逆转,白子紧咬黑子。
燕珂注意力都在棋盘上,只淡淡嗯了一声。
卫华琼当即道“那你可知李家那庶女的事。”
“知道。”
卫华琼神神秘秘凑近了几分“听说李家那庶女今早就病死了,昨天还生龙活虎参加宴会,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病死了,肯定是李家人动的手。”
她撇撇嘴“都说虎毒不食子,但在李家这种门阀世家,女儿显然没有名声重要。据说府上那位姨娘也被送庄子上去了,姨娘的侄子逛花楼跟人争花魁被打断了一条腿,连夜回了青州老家。”
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僵持着,这残局燕珂看了一会儿,破不了,她败兴将手上的棋子又扔回了棋篓中“自作自受罢了。”
卫华琼叹息一声“人人都说汴京繁华,但我瞧着这汴京城中,人人仿佛都背着个壳子在活,还是在关外自在。”
她似乎想起什么,问“诶,你不是一向不喜欢去那些宴会么之前也有世家夫人送贴过来,你都推了,怎地昨天来了兴致去景文公府”
燕珂坐得有点累了,整个人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
她以前这样坐着的时候,怀里总是抱着豆豆的,她习惯性准备摸豆豆,手伸到一半才想起豆豆还没找到,眉头便拧了几分,只道“去散心。”
“散心”卫华琼满脸狐疑,猛然想起燕珂有个心上人,只是燕珂一直不肯跟她说是谁。
卫华琼小爆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是不是那家伙欺负你了”
“倒也没有。”燕珂用茶匙搅了搅茶汤,语气依然漫不经心“只是知道我对他的心思后,气得摔了我送他的生辰礼。”
卫华琼光是听着都觉得一阵肉痛“就是你花了五千两请人雕的那根簪子不是哪个眼瞎成这般啊”
她气得撸袖子“他姓甚名谁本姑娘回头就找人去他府门前写一百个瞎字。”
“姓朝,单名一个莲字。”
“谁”卫华琼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