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 沈灏的表情僵硬在脸上,眉上的刀疤牵动一下,目光从时雍被鲜血和汗水混染的脸上别开。 “拿下,送到刑具房。” 刑具房是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囚犯所用。 密封的空间里,辛臭气味弥漫,时雍吃下的饭菜虽然吐干净了,但药性仍有残留,这一番混乱厮杀下来,再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捕快塞到恐怖黑暗的房间,几乎没了反抗之力。 她盯着沈灏,呼吸困难。 “沈头,阿拾极为信任你。” 沈灏一言不发。 铐子、脚镣、沉重的枷琐,那铁器碰撞的锒锒声刺耳万分。 时雍嘴巴微张着,露出了笑。 “想让我认罪,再杀我灭口伪造成畏罪自杀” “只是盘问。”沈灏始终不看她的眼睛。 盘问 若非得了上头授意,丁四再大的狗胆,也不敢做那腌臜事。 嗒嗒嗒 沉重的脚步声匆匆传来。 时雍转过头,看到穿着官服的徐晋原手负身后,神色慌乱地走了进来。 “招了没有”cx〇 时雍还给他一张冷笑的脸。 徐晋原一怔。 他走到被按压在地的时雍面前,弯下腰,低着声音。 “招了吧,少吃苦头。” “你在求我”时雍道。 徐晋原看着她嘲弄的冷笑,本想哄她几句,唾沫却仿佛粘在了舌头上。 罢了。他已经没有选择。 “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啦上拶zǎn子” 时雍半眯眼。 一滴汗从睫毛落下来。 拶子是用对待女犯常用的刑具,又叫手夹板。用拶子套入手指,再用力收紧,十指能被生生夹断。十指连心,那非人的疼痛一般人都无法承受。 徐晋原调任顺天府尹三年,用到拶指的次数屈指可数。 刑具房里的人俱是一怔。 沈灏更是变了脸色。 “大人,慎用酷刑” 他话没说完,徐晋原便冷声打断。 “沈捕头,恶徒是你亲手擒来,你又心生同情了不成张捕快是你同僚,再有刚被砍杀的十数人,平素你也常唤一声兄弟。阿拾不无辜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逃不得这罪责” 沈灏喉头微紧,“大人,阿拾是咱们衙门里的人,此中定有误会” 徐晋原冷哼,不愿再浪费时间, “我看她就是顽固不化,狡诈奸恶。不动刑,怎么肯招来人啦,给本府用刑。” “是。”高声应和着,两名衙役拿了拶子便套上时雍的手指。 尾指粗的麻绳往两边一拉,那拶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听上去分别瘆人。 沈灏不忍再看,闭上眼将头转向旁边。 然而 没有他以为的呐喊呼叫, 阿拾安静得未发一声。 沈灏血液都冻住了。 这小女子刚硬如此,骨头竟不输男子。 徐晋原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女子这般能耐。 他坐不住了,抬脚踩上时雍的手背。 “本府再问你一次,招是不招招了,能得个好死。不招,那休怪本府无情了” 时雍冷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住他。 “府尹大人可知,我这双手,是赵胤的命” “满口胡言乱语,我看你真是疯魔了。” 锦衣卫就在外面等着,徐晋原不敢耽搁,用力一咬牙,吼得面目狰狞。 “给本府用力拶” 砰 刑具房大门被人踢开。 “锦衣亲军都指挥使赵大人到” 魏州冲在最前面,凉风过处,一抹鬼魅般的修长身影在几个锦衣缇骑的簇拥下,举步走了进来。 赵胤 这一刻,徐晋原感觉到了透骨的惊悚。 这才是真正的活阎王啊 出任府尹三年,他和锦衣卫打了无数次交道,而赵胤来顺天府衙还是第一次。 且,贵足踏入狱中,能为什么 徐晋原冷汗涔涔地侧过脸,看到时雍赤红的眼底有讥弄的笑。 ------题外话------ 徐大人,你怎不知,这位是赵胤的祖宗啊 罢了罢了,本作者也救不得你了。 s拶zǎn。拶刑,就是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