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良汗军中,却不知是谁。除了赵胤,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鸿雁”和赵胤之间来往消息,往往十分隐蔽,哪怕是谢放这种亲信侍卫,也不得知。  赵胤绝不会轻易让“鸿雁”暴露。  可如今,他若将信鸽放回,会不会有暴露风险  谢放不知道赵胤传了什么消息,这么紧要,也不敢去偷敢,骑马到距离卢龙塞五里外的山林,这才将信鸽放飞。    这个夜晚出奇的冷,靴子落在门外的声音,让赵胤再次抬起了头。  吱呀  门外是白马扶舟清俊的脸,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不会打扰大都督吧”  赵胤放下笔,“厂督深夜不睡,有何贵干”  白马扶舟手上抱了个暖手炉,把一双光洁修长的手保护得极好,他看了看门口守卫的许煜,浅浅一笑,踏着北风走了进去。  “听闻有了姑姑的消息,我来问问。”  赵胤不悦地皱眉,“厂督消息这么灵通,也不知她在哪里,我如何能知”  白马扶舟轻轻咳嗽一声,视线落在赵胤按膝那只手上,眉梢扬了扬,“传闻锦衣卫探子遍布天下,我不信大都督在卢龙就成了聋子,没有耳目了”  赵胤面无表情,幽冷地看着他,“厂督是以何身份问我监军,还是个人”  白马扶舟眸子微转,“这二者有何区别吗”  赵胤淡淡看他,“没有。本座都无可奉告。”  没有你说个卵啊白马扶舟看他气定神闲的样子,胸中莫名有气,“那么敢问大都督,何时出兵攻打青山口”  说罢,他似笑非笑地补充“此话是以监军身份问的。”  赵胤淡淡摩挲膝盖,就像没有看到他的情绪那般,目光望向闪烁的火光。  “待时机成熟。”  “时机何时成熟”  赵胤道“盘锦峰大战,厂督是瞎了眼不成我的将士需要休整。”  白马扶舟冷笑,“所以,我姑姑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看赵胤沉默,白马扶舟淡淡掀唇,“还以为大都督重情重义,不料却是如此寡恩之人。姑姑为救大都督性命,深夜远赴青山口,竟是换来这般下场,可惜,可惜了”  白马扶舟越是为时雍不平,赵胤的脸色越是难。  “听阿拾说,将伙夫长下毒一事交由厂督处置了。既然厂督睡不着,不如给本座说说讯问结果”  一个叫姑姑,一个叫阿拾,也不知哪个称呼更亲密。  白马扶舟抬了抬眉,不以为意地说“死了。”  赵胤脸一沉,“谁死了”  白马扶舟笑道“那伙夫长是个硬骨头,什么都不肯交代,我原是准备留他一条小命,等大都督回来的。还叫了医官为他治伤,哪料,这家伙竟趁守卫不备,在石棱上划破了手腕”  看了赵胤一眼,他又遗憾地笑。  “浪费姑姑一番苦心,我甚是遗憾,原想等她回来亲自致歉,可看这情形,她怕是已落入敌营回不来了。”  说“回不来了”时,为了配合情绪,白马扶舟还淡淡地摇了摇头,唏嘘一声,然后站起来,不冷不热地对赵胤道“大都督不必像防贼一样防着我。审案子我虽不擅长,杀人还可。大都督出兵前,让人来叫一声。天天在营里睡大觉,困得很,我也想去活动活动筋骨。”  赵胤看着他的背影,冷冷道“本座也听了个传言,厂督可有兴趣”  白马扶舟哦一声,笑着转头道“大都督不妨说说看”  赵胤道“有人说厂督精于用毒,惯使各种暗器诡谲之物,不知是否当真”  白马扶舟目光幽暗,看着他久不作声。  赵胤冷笑“想是传闻当不得真。若厂督当真精于用毒,又怎会在大青山的山洞里被邪君的毒烟所害又怎会看不出鳝鱼有毒,是何种毒”  “哼”白马扶舟不走了,索性坐到赵胤对面,懒洋洋地问“赵胤,你是在怀疑我”  赵胤眼皮微抬,“我纵使怀疑厂督,也不敢怀疑厂督对长公主的母子情分。我是提醒厂督,冷眼旁观,不一定能坐收渔利,说不定就被拉入水里,淹死了。”  白马扶舟深深看他许久,冷笑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赵胤眉头微敛,手指在舆图上轻抚片刻,突然起身披上外袍,又拿起绣春刀,走出营房。  “来人,牵马。”  许煜见状跟上去,眉头缓缓皱起,硬着头皮问“爷,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  赵胤道“找阿拾。”  许煜心里一跳,咬牙拦在面前,“爷,大敌当前,草率不得。”  赵胤抬起一双黑沉沉的眼,慢慢看着他,一动不动,许煜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拳头紧紧攥着,头垂下去,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听得赵胤低低沉沉的声音  “我就附近走走。”  许煜松口气,发现脊背都湿透了。  卢龙塞的大山绵延数百里,夜幕下峰峦重叠,如一只只潜伏山野的巨兽,在这样的茫茫大山里走失一个人,要想找到谈何容易阿拾不落不明,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  许煜是这么想的,可是大都督显然不这么想,他一个人拾阶而上,走到了卢龙塞山顶,站在那日他和阿拾一起看大黑在林间欢畅奔走的垛墙上,任冷风拂面,许久不动。  同一轮月色下,兀良汗位于大青山的营地里,时雍缓缓睁开了眼睛  ------题外话------  时雍我是谁,我在哪里,这一觉睡得好沉,发生了什么  赵胤大胆阿拾,让爷好一阵担心,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时雍你见过在敌军大营安睡的人吗好吧,让你见见。  大黑我已经是一只被姐姐们遗忘的狗子了。我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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