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骂谁”
娴衣赏他一个白眼,“榆木脑袋”
“谁”朱九又问。
娴衣服气了,“你”
“我”朱九眉头都揪了起来,“娴衣姐姐,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我怎么就就听不懂呢”
娴衣看他这脑子缺了根弦的样子,哭笑不得地上前,将人拉起来,伸手拍去他身上的尘土,低声笑道“你是傻子么你难道看不出来爷最在乎什么爷怎么可能在此时因为惩罚我而惹恼郡主”
朱九晕头,“姐,能说一句我能听得懂的话吗”
娴衣指头戳在他的脑袋上。
“傻子。爷最在乎的是郡主呀。郡主但凡有些不舒服,爷便心疼得不得了。如今,我故意拦下爷的驾,不让他进去见郡主,你说倒霉的人会是谁”
听到这里,朱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并没有很明白。若是郡主不高兴阮娘子入府,大可以直接告诉侯爷,为何要费这般周折还令咱爷恼恨一场”
娴衣叉腰端详着他。
“你真傻假傻那能一样吗爷主动做什么,和郡主逼着他做什么,结果能一样吗怪不得爷骂你榆木脑袋”
朱九道“大概是真的。”
娴衣指着院外“赶紧走。有什么事,马上来汇报。”
朱九苦着脸,看看她,又看看里院,叹口气,“你们女子的心思,我是真猜不透。娴衣,你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你怎么学坏了”
娴衣道“你可以滚了”
娴衣再一次见到阮娇娇,是三天后的杂物房。
一身香肌媚骨被绳子绑在柱头上,布条堵了嘴巴,双眼染泪,看到娴衣进来,阮娇娇睁大眼睛摆着头,痛苦地哽咽着,泪珠子一串串往下淌。
“啧啧,可怜吃了三天苦头,阮娘子好像清减了些”
娴衣让春秀把饭菜端进来,放在离阮娇娇一丈开外的木凳上。
“阮娘子不是得爷宠幸么怎么都三天了,还关在这里”
阮娇娇说不出话来,只有脑袋摆动。
春秀笑一声,看着娴衣的冷脸,说道“娴衣姐姐,大抵是爷宠爱阮娘子的方式有些不同吧。我们这些做婢子的,想来是不懂的了。你看阮娘子好生享受呢开心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娴衣看了看这小丫头,点头,“还是你机灵。”
春秀眨眼,端起托盘里的饭菜,认真脸说道“阮娘子,我们该吃饭了。”
她走到阮娇娇面前,拉开她嘴里的布巾,作势要喂阮娇娇吃饭,奈何她个子矮,阮娇娇又只顾着伤心了,这一挣扎就将碗撞翻在地。
砰
饭菜全倒在了地上。
春秀呀一声惊叫,假装害怕地抬头“怎么办,娴衣姐姐,饭菜洒了。”
娴衣看了阮娇娇一声,冷冷勾唇。
“捡起来便是。阮娘子最喜欢这样的宠爱,不会在意。”
娴衣和春秀都不是恶毒的丫头,再是痛恨阮娇娇这个人,能夹磨她的也只有这个地步了。她们没有打算太过为难阮娇娇,不曾想,阮娇娇嘴巴得了空,却大声痛哭起来。
“我没有撒谎,我没有候爷,我要见侯爷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侯爷。”
时雍将自己关在无乩院里,“病”了三天。
第四天,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坐在床头,皱眉盯着自己的男人。
“侯爷”时雍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睛,“你不去陪阮娘子,在这里做甚”
赵胤拉过她的手,重重地握在掌心里,温声软语“心还痛吗”
时雍嘴角微动,撇了撇,一个字都没有。
“不痛了。”
“看来阿拾心痛的毛病,就爷能治。”
时雍扫她一眼,默默低头不说话。
赵胤仔细端详她的面色,把玩着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淡淡开口。
“父亲的计划,从今日起取消。”
时雍眼皮一跳,“取消了那阮娇娇呢”
赵胤道“关杂物房了。”
时雍扫他一眼,“你父亲肯同意吗还有,那阮娇娇那日前来,说有要事找你,你可知晓”
“知晓。”赵胤垂眸,淡淡地道“她来报信,说在晋西绑架成格到大兴寺的,是狄人。”
这不是新鲜消息了。
时雍有些失望,“以为她有什么重要情报来的不对,此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赵胤沉默一下,道“邪君手下,一直有人同她联系。”
“原来侯爷在放长线钓大鱼啊”时雍想了想,摇头,“那侯爷如今取消计划,不太合算呀不妥,不妥已经布局这么久,哪能说取消就取消。”
赵胤打量她一番,突然轻笑“本座以为,阿拾会乐见其成”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时雍拉过他的手,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去趿鞋子。
“你快去把阮娘子放出来吧。父亲这个计划不能半途而废。横竖府里发生的事情,外头的人也不知情。你对外就说,就说是我呷酸吃味,故意为难了阮娘子就是,实在不济,我去向她陪罪,就说是爷心疼她,逼我去的。嗯,一切都不会改变”
“甚至,此事会更为逼真。”赵胤接过她的话去。
时雍猛地抬头看着他,一动不动。
赵胤喟叹一声,拉住她的手,又轻轻在她脑袋上拍了拍。
“你这女子叫我说你什么才好”
兵不刃血地收拾了一顿阮娇娇,又帮甲一把计划更坐实了一番,博得一个好儿媳的名声,还让赵胤好一番心疼她,恨不得把这“懂事”的姑娘捧到掌心里。
赵胤失笑。
盯着时雍的眼睛,宠爱地刮了刮她的鼻头。
“不过,这小心机,爷十分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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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