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垫脚石。

    姜复慢悠悠地下马车,用拂尘擦了擦衣摆,冷声道“蔡司务请慎言,这可是在宫里。”

    他也是一步步从底层升上来的,倒是能理解蔡义,却不敢苟同。

    追求权势本无口厚非,但也不能不择手段,倘若人人都为权势失了底线,那这世道该乱成什么样子

    张容眼看气氛不对,忙笑着道“皇上还在宫内等着呢,皇上怪罪下来,杂家也为难。”

    正殿中,文景帝斜坐在椅上,打了个哈欠。

    听到门外张容的唱喏,只见最先进殿的是昭和公主与驸马,而后是蔡义。

    “月月怎来了”文景帝诧异道,随即看了眼一旁的温旭,欲言又止。

    昭和微笑着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儿臣想见父皇了,难道不能随时回宫看您吗”

    “行,都起来吧。”文景帝摆了摆手,示意公主和驸马站到旁边,随即看向蔡义,“你就是都察院司务,也是数月前金榜题名的状元,蔡义”

    “回陛下,是臣。”

    “温太师的门生薛树,说你殿试那日写的黎民赋是他所著,他去刑部状告你偷文和杀人灭口,你可知道”

    蔡义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知道,但臣是冤枉的,试问臣当初一介寻常书生,如何能有的能力赋中每处词句的含义,臣都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他又说了许多狡辩之词,文景帝也听他不停陈述着。

    沈燕寻越听越忍不下去,手心渐渐攥紧,微微瞪着那说谎不脸红的蔡义。

    忽然间手背一暖,垂眸,是公主握住了他的手。

    她眨眨眼,小声道“我们只是来观战的,相信我舅舅。”

    果然,在蔡义刚说完,温旭便开口,也说了一番头头是道的话。

    “薛树的考卷被人篡改,你又如何解释”

    “那与我无关。”

    “无关可是老夫看了你乡试省试的试卷,看不出你有写出黎民赋的本事啊要不你当场再写一篇和此赋不相上下的作品”

    毕竟曾当过使节,能言善辩算是温旭的本事,再加上学识渊博,很快就说得蔡义哑口无言。

    文景帝露着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开口道“蔡义,你若无话可说,便去刑部,配合一下办案吧。”

    蔡义心慌到汗流浃背,眼前也有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就在这时,梁王殿下驾到。

    “陛下,本王身为主考官,愿担保蔡义未曾作弊。”

    李承暄着一身蟒袍,立于正殿中,一双鹰眸目不斜视地看着文景帝,整个人气质非凡。

    且仅此一句话,就让文景帝沉默了片刻。

    温旭长叹一口气,伸手指着蔡义,怒发冲冠道“难道梁王殿下是想包庇此等文偷我南燕律法中明明确确地写着科举乃选拔良才之径,需公平公正,不得舞弊,如对文榜有疑,众考官必须接受调查有疑而不查,不是叫天下书生皆寒了心”

    温旭说罢,顿时气喘吁吁,显然已是盛怒。

    文景帝眼见温旭脚步有些踉跄,也不禁动容。可是,梁王的权势已经太大了,就连他也忌惮,所以他也不敢当着梁王的面,处置梁王的人。

    蓦然,温旭“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舅舅”

    “太师”

    “去传太医”

    须臾间,天乾宫乱作一团。

    温旭被抬去了宫内的耳室,张容马上赶往太医院请太医。

    蔡义朝昭和与沈燕寻嗤笑几声,正乐着呢,却听见文景帝下令“先将蔡义留在殿内,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他回都察院”

    蔡义凝眉“陛下”

    文景帝对此不予理会,头也不回地跟着昭和等人一起入了耳室。

    不一会儿,太医赶来,拨起温旭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开始诊脉。

    昭和面露急色“太医,我舅舅他怎么样”

    沈燕寻把她半搂在怀里,用行动安抚着受惊的她。

    少顷,太医放下手,道“温太师这是一时急火攻心,很快便会醒来的。微臣开几副降火的方子,太师只要近期不再动怒,就不会有什么大碍。”

    太医去开药方时,昭和带着沈燕寻走至床边。

    温旭睁开眼,冲二人微微一笑,昭和也心照不宣地回以一笑。沈燕寻怔怔地看了看他们,然后恍然大悟。

    温旭“醒后”,睁眼看见文景帝坐在一旁,艰难地伸出手揪住文景帝的衣袖,气若游丝道“陛下,陛下,您一定要答应老臣,彻查蔡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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