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阳“”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宫内也冷了许多,好歹等到法事操持暂停片刻,宫人来搀他们几人起身,叶阳的腿几乎已疼得站不住了,而今这情况,他不能坐下,也不知道还需要在这儿呆上多久,可不想过了片刻,康宁便又过来了。

    如今殿内不可喧哗,他便压着声音,同几人道“云侍君,皇上有旨,您大病初愈,便不必在此处守着了,回宫闭门斋戒即可。”

    沈香凝又讶然看他一眼,那模样,只差没在自个脸上写下“今日大长见识”几字,叶阳也微怔,蹙眉回答“不太好吧”

    就算是民间操办丧事,中途晚辈借口离开都不太好,更何况这是太后国丧,以他侍君的身份,这时候是断然不该缺席的。

    康宁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回答,便道“皇上旨意,云侍君还要忤逆不成”

    叶阳“这”

    “皇上说了,这是他的意思。”康宁已唤来几名小太监,令他们搀叶阳出去,“就算有人想教训您,也算不到您头上。”

    叶阳“”

    叶阳不免回首,看向封栾。

    恰封栾也抬眸看来,二人目光相对,封栾微微颔首,双唇微微张合,像是在与他说

    听话。

    叶阳惊慌匆匆垂眼,一时心跳加速,僵了片刻,好歹缓和过来,这才顺从点头答应,小声同康宁道“康公公,替我谢谢皇上。”

    他不敢再回头去看,随那些宫人出了慈宁宫,方见外头等待的轿辇也已都挂上了素绸,他上了轿,靠在轿内的软椅之上,一人独处时,他心中越是五味杂陈,一时难以理清所有事,也难以摸清自己该有何种想法。

    他记得沈香凝说,国丧之时,封栾需守孝三月,三月不得来后宫,那也就是说,他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将一切想清楚。

    三个月。

    他心急,一件事放到明天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三个月。

    他心烦意乱得很,挑起轿窗的帘子,本想往外看一看走到何处了,却不料正见沈少珩带几名禁军匆匆而过,他一怔,猛地又想起一件事。

    封栾说过,带他去护国寺,是为了和封越的约定,可那约定是什么,封栾却并未提及。

    哪怕他心中隐有猜测,可没有实证之前,那只是猜测。

    沈少珩幼时就是封栾伴读,他不免去想,这件事,沈少珩或许会知道。

    照常理说,沈少珩是禁军,哪怕从宫中经过,叶阳私下也是不该叫住他和他说话的。

    可如今他心有疑惑,实在顾不上许多,更何况他原不是宫中人,本就没什么后宫妃嫔避嫌的想法,他便匆匆令抬轿的宫人停下,再请沈少珩过来说话。

    沈少珩果真过来了,却站在轿外,隔着轿帘,躬身询问“云侍君有何吩咐”

    人多眼杂,叶阳实在不好开口提及封越,他心烦意乱,左右一看,令那些宫人退到几步之外,方开口道“我有话要问你。”

    沈少珩吓了一跳,正要说叶阳此举实在太不明智,却已听得叶阳问他“你和皇上从小就认识,那你听说过皇上和慎阳王的约定吗”

    沈少珩一怔“约定”

    叶阳道“就那天,皇上带我去护国寺”

    沈少珩已懂了。

    哪怕有那么多人在几步外看着,他也不敢同叶阳说太多话,他只能长话短说,匆匆道“云侍君,此事不可外传,您也本不该私下叫住微臣说话的。”

    叶阳“可此事”

    他觉得自己已身处高崖,摇摇欲坠,只差有人再推他一把。

    他想弄清这件事,想明白自己该要如何决定,他几乎已经再顾不上其他。

    他知道封栾不愿意将这件事告诉他,那眼下他能问的,也只有沈少珩了。

    “皇上和慎阳王年幼时,太妃并不受宠。”沈少珩飞快说道,“他二人鲜少见先帝来母妃宫中,而太妃一人独坐深宫落寞,皇上便觉自己将来绝不能如此。”

    叶阳点头,这一段沈少珩早与他说过。

    “可慎阳王并不信,慎阳王以为生在皇家,便需得守着皇家的规矩,怎么可能有人能逃出这牢笼。”沈少珩说,“于是皇上便与慎阳王约定,他定然只会钟情于一个人,而今后若遇见了那个人,便要带去见一见慎阳王,告诉他,哪怕是这深宫,也能有真情。”

    叶阳一怔。

    沈少珩至此时方微微抬眸,看向叶阳。

    “云侍君,若那日皇上带您去护国寺是为了此事”他微微一顿,轻声道,“皇上对您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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