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活,不愿意的就打发出去,只要往后在顾家,不要让我看到他们就是了。”

    丫鬟毕恭毕敬答“是。”

    “等等。”顾清影改了主意,“到没人的地方打罢,别叫这边听见。”

    别叫江琬婉听见。

    丫鬟答“是,三小姐。”

    真是中邪了。

    她郁闷得非要出来,全是因为她对着江琬婉脱口而出那句“那你对我是什么样的兴趣”。

    这不是她会说的话,也不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可她真真切切就是问出口了。真真切切,就是对回答忽然有一丝期盼。

    期盼什么呢

    她从不缺狂热的追随者,况且江琬婉那写在眼睛里的情意,也早不需要多问。

    寿宴前她在书房便有一些失控的苗头,那时她尚能自欺欺人,如今却再不行。

    该不会

    她真的动了心吧

    顾清影烦躁地摸了一遍身上,没有烟,连打火机也没有。

    她晓得自个会想找烟,于是早把它们都丢掉了,除非去借,不然一根也找不到的。

    夜色真深啊,偌大的宅子,除去低头唯唯诺诺的丫鬟,这里只剩她一个人了。

    顾清影理了理旗袍,直接坐到台阶上,凉的。

    看上去不雅观,但是她想这样做。

    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上学堂,那时她回回考第一,到最后老先生夸赞了一圈学生,天资聪颖,是好苗子,唯独到她,用的词是“刻苦”。

    再稍大一些了,她接触到一个词,叫“严于律己”,才发现用它来形容自己果真是再清楚不过。

    她的规矩,习性,是日复一日维持堆砌到现在的。

    缺陷是,太过死板。

    为了不给自己碰烟的机会,于是她扔掉了所有烟。就像,为了不让自己沉溺于情爱,于是她避开了所有人。2

    终究有一天,这些都是徒劳。

    那条小青蛇,她又有什么好的呢

    这世上有一技之长的人比比皆是,唱得红的女青衣一抓一大把,寒门走出来的文化人也数不胜数,性子好的、喜欢她的更多。

    偏偏这些拼在一起,像拼音似的拼出个江琬婉,一颦一笑,怎么就能让她摇摆不定起来呢

    更甚者,顾清影已经不敢想她对江琬婉说过的那些薄情话了。

    当真是惨不忍睹的局面。

    “三妹。”

    顾清影闻声,恍惚抬头,看见来人笑了笑。

    是顾听涛。

    “大哥,”顾清影说,“寿宴结束了”

    “嗯。”月色如水,顾听涛五官硬朗,在月色下少见地添了分温和。

    他走过来,和顾清影挨着坐下。

    这要是让军队的人知道顾长官不拘小节,陪妹妹坐台阶,估计也都会惊叹死。

    他们兄妹都有一样的小性子,这是骨子里共有的东西,永远抹不掉。

    他关心道“你带回来的人,没事吧”

    “现在没事了。”江琬婉这个话题顾清影并不想多说,“父亲那边,你怎么安排的”

    “随意找了个借口,说你不舒服,先一步走了。”顾听涛调侃,“或许还要你装两天病。”

    “大哥”顾清影沉默了会儿,“我刚刚,在想二姐。”

    顾听涛听着,心里一紧。

    七年来,这是顾清影头一次和他提顾明河。

    他知道她会提会问。早晚会的。

    “那时候你在军队,可终究是比我近的,”顾清影看着顾听涛,眼神里有说不清的东西,“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的眼神里,痛楚,遗憾,哀求,什么都有。

    “三妹你首先要问一问自己,”顾听涛这次停了很久,才说,“你真的准备好听了吗”

    顾清影低着头,不说话。

    顾听涛明白了,看她的反应,就算她回答想知道,他今晚也不会赘述那些过程。因为太过残忍。

    “你对那小戏子呢”顾听涛换了个话题,“瞧着你急匆匆赶来的样子,也不像你平时。”

    “我”顾清影像鼓起来的皮球,本想反驳一番,却又泄了气,“你怎么问的都在点儿上”

    “哥不是迂腐的人,见过的也都不少了,清影,你是真的喜欢女人么”顾听涛直言不讳。

    前一个问题,他问顾清影是否真的准备好听答案,她尚是迟疑的,但这个,她自个很清楚。

    “是。”她说。

    “喜欢她”顾听涛指了指江琬婉待的那间厢房。

    “我不晓得。”顾清影坦白地说,“也许有一点,但是不够清楚,也不够深刻。”

    “什么才叫清楚,什么叫深刻”顾听涛反问。

    顾清影神色躲闪“我不晓得。”

    “你知道”顾听涛说,“二妹最后给丫鬟留下的话是什么吗关于你的。”

    “大哥,”顾清影急促地打断他,“你别再说了。二姐的事,我只想查清究竟是谁做的,其他的任何事我都没有任何想法,过去是,现在也是。”

    “其实明河那阵子,生与死,于她已经没多大差别。”顾听涛很深很深地叹了口气,“查到底,查清楚是谁做的,早就没意义了。”

    他从来不唬人,也不编瞎话哄骗人。

    既这样说,就定有几分这样的道理。

    “可是”顾清影轻声说,“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啊。”

    等她留洋回来时,人已入土,杳无痕迹,就像从来不曾存在过这个人。

    可是,顾明河怎么可能不存在过呢。

    “你唯一能为她做的,”顾听涛与她对视,将她的观念打翻,“不是执着追查,而是好好地活着。”

    不是“活着”,是“好好地活着”。

    加了缀饰,摇身一变,从最简单的事就这么变成了最难的事。

    “嗯。”顾清影胡乱应着,尽管顾听涛说的话她此时并不能懂。

    顾听涛伸手,在空中停留几秒,落下,拍了拍顾清影的肩膀。

    “三妹,你记着,往后出了什么事,还有我。”

    1化用

    i thk ove is a touch and yet not a touch

    jdsair the heart of a

    oken story

    爱是想触碰又收回手

    2化用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顾城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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