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绩和恭维迷惑,甘愿在编织的英雄之梦里,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陷阱而不自知。

    人类的所有信息的获取太过于依赖自己周围的环境,从而一叶障目了。那实在是这个种族难以消除的缺陷。但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没有将脑海中疯狂的妄念和明知自视过高的计划付诸实践的胆量撒旦啊,这些懦弱又虚荣的人类还将他们不敢承认的想法视作魔鬼吹入的邪恶呢。那实在蠢笨得连魔鬼都懒得解释了。

    然而我向撒旦发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斯奎拉这群蠢货竟然有着扯掉我兜帽的勇气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缓和了我对这群投机取巧的鼠辈强烈的鄙夷。

    然而这种讶异在时常跟着斯奎拉的那个名叫戈克赛利的家伙,把他那张干瘪黝黑、带着一股西班牙烟草味的脸凑近的时候就全然消失殆尽了。

    “难怪塞缪尔你不愿意和兄弟们去贝尔纳街呢”戈克塞利油滑地对埃弗里笑着,眼神却不时瞟向我的方向,“原来是已经有约会了呢”

    “住嘴,西蒙”埃弗里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我则带着看好戏一般的心情看着这群原本游荡在社会边缘,却突然之间被吹捧成圣人的蠢货,根本不屑于计较。

    戈克塞利不满地皱起鼻子,但显然意识到了埃弗里的态度,并不敢公开进行反抗,骂骂咧咧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斯奎拉小心地看看我,又目光深沉地将埃弗里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笑着挥动魔杖给每一个人添满了啤酒,“西蒙是个不懂得礼仪的人,希望没有惊扰到女士”

    我重新戴上兜帽,对这个家伙的道歉一点都不感兴趣事实上,如果真的像他说的被惊扰到的话,戈克塞利大概已经在欣赏伯耳塞福涅的花园了。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像西蒙一样,举止粗野,但并没有什么恶意。”斯奎拉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有些尴尬地自顾自说完,又笑着看向埃弗里,“我们没有见过您的夫人,没想到是为如此年轻美丽的女士,一定是伟大的阿芙罗狄忒的赐福”

    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刚埃弗里的反应明显已经说明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的关系,这个家伙仍然这么说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更加有趣的是,埃弗里一直没有出声否认。

    我轻轻敲击手指盘算着时间,从兜帽下面注视着他脸上的每一分神色。直到埃弗里将目光从一些不该停留的地方缓缓挪上来,触及到我的视线时才神色畏缩地打了个哆嗦,立刻矢口否认,“不要乱说。这位小姐是带着高尚的斯莱特林的荣耀来到这里的不要乱说”

    埃弗里也许是终于想到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带着声带打结一般的颤抖,直到最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地低吼起来,才自知失态地闭上了嘴唇。

    整个喧闹的酒馆里,我们所在的几张桌子一瞬间安静极了。聚集在这里的巫师们从没有见过他们的精神领袖、伟大的革命向导、总是侃侃而谈、自信满满的浪荡公子,流露出这样卑微惊恐的神色。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垂下头小心的注视着这个方向。

    我也没有错过和埃弗里对视的一瞬间,那双漂亮的和艾米莉亚相似的蓝色眼睛里,浓稠深沉的欲望并不是也许能救他一命的情欲,而是独属于雄性的傲慢自负、不甘屈居人下的恼怒。

    也许是作为整间房屋中心位置的埃弗里和斯奎拉的沉默实在是过于诡谲难辨了,酒馆里其他举杯相谈的巫师们也终于慢慢停下了他们的高谈阔论。

    夜夜嘈杂的酒馆突然像是变成了半沉于地下的坟墓,死寂得甚至没有一丝乌鸦的嘶鸣。而坐在我对面的埃弗里的脸色渐渐流露出诡异的惊恐,鼻孔微微张开、就连方阔的下巴都不受主人控制地轻轻颤抖起来。

    我顺着他的目光疑惑地看向酒馆半开的肮脏门扉,一片漆黑冰冷的袍角恰好在门外一闪而过。

    埃弗里反应了几秒钟,而后攥紧左手手腕,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突然地几乎掀翻了桌上的啤酒。他在周围人不解的注视中飞速闪身离开了酒馆。

    我眨眨眼睛,很是有些不确定究竟是跟着这个疯癫的傻子出去,还是留在酒馆里等他回来。但很快手腕上灼热的温度伴随着熟悉的高亢的声音轻柔地出现在脑海里。

    “奥尔菲顿。”我听见里德尔的声音说道,呼吸一滞,也下意识地起身走了出去。

    酒馆黑黢黢的墙壁构建的小巷里,埃弗里正跪在潮湿的地面上亲吻隐藏在黑暗里的袍角,“我的主人”

    男巫起身后战战兢兢地弯着腰,模样和这几个月里我见到的胸有成竹、决胜千里的狂妄可真是差远了。

    他赶在里德尔开口之前,邀功一般急忙说道,“我们正在商量下一次游行的规划我打算选在霍格莫德那里已经有几场小规模的游行了,也许会比较容易募集新的人手我们现在的每一次都有大概两百多人了都是非常忠实的伙伴,视我视您的理念为毕生的追求,没有一个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一定会是非常忠诚的力量,为您的事业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我撇撇嘴哦,那个屋子里坐着的当然都是忠诚的了。不忠诚的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坐”着了。

    埃弗里咽了一口口水,立刻接上刚刚的话题,“巫师们已经开始对麻瓜产生排斥的情绪了尽管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事实上,那群蠢货认为自己是在为真正的平等而呼号呵呵,哪有真正的平等,只不过是一群平等的臣民但是贝尔纳希望在古灵阁哦,还没有向您介绍过,贝尔纳斯奎拉”

    “我知道那是谁”黑暗里那个声音冷冰冰地打断他的絮语,“伏地魔大人什么都知道”

    里德尔轻轻笑了一声,柔和优雅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触及墙壁便消散在空气中,狭窄逼仄的巷子瞬间空旷阴森,连空气里都似乎带着危险的血腥味。

    “我会将这项工作交给你,当然不会怀疑你的能力,塞缪尔”里德尔说着缓缓迈步从黑暗里走出来,酒馆昏黄的光线穿透层层黑暗勾勒出半边苍白锋利的轮廓,那双猩红的眼睛仍然隐匿在阴影里,意味难辨,“但语言是个不能被信任的东西我相信你一定深有体会人们的语言越是丰富,他们就越聪明,也越比普通人疯狂但是,对聪明人而言,语言是筹码,只用于计算;愚蠢的人却会将它视作金钱和权利尽管那只是文字描绘出的空中楼阁的想象”

    里德尔步履轻柔地从垂着脑袋、脸色苍白的埃弗里身边路过,走出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回到酒馆正门之前。冰冷深沉、没有丝毫情绪流动的眼睛终于被灯火照亮了,在夜色之中明灭不定地闪烁着,“你是聪明的人还是愚蠢的人呢,我亲爱的塞缪尔”

    这可真是要命的问题究竟是想要拿筹码要挟利益,还是想要不可能成功地篡夺权利。我无声地感叹着,小心地瞥了一眼那张熟悉的脸。突然有些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这几个月以来,比起曾经疯狂难挨的想念,竟然真的像个合格的食死徒一样有些抗拒他的出现了。

    埃弗里显然也意识到这个要命的问题。他猛得攥紧双手,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后又用力放开单膝跪了下来,“我只是主人的仆从是,是忠诚的人。”

    里德尔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轻轻重复了一遍那个形容词,“忠诚”

    “是的,埃弗里家族绝对的忠诚。”埃弗里语气更加坚定地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

    “不愧是能够鼓动英国巫师的人真是富有魅力的语言”

    埃弗里似乎急于说些什么,但里德尔朝我抬了抬手臂。

    我刚刚搭上他的臂膀,熟悉的挤压感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下一秒我们便离开了那条肮脏污浊的巷子,出现在了一处整洁静谧的村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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