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言我一语,被刺得脸色通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转了个身,正对着上方,神情满是无措。

    此时,郑康突然道“小道长,说句你不爱听的,我瞧你在余渊,也不是多受欢迎。”

    赵故台手指抽了下,低声问“为何这样讲我”

    “他们若真关心你,岂会放你一人出来探查你久出未归,他们又怎会任由你流落在外”

    赵故台心里凉得厉害,又不可否认他说得没错。

    自己于余渊,于师父,恐怕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这次师父随意打发他过来,怕是根本没想过他的死活。

    张识文将被子往上一提,说道“莫多想了小道长,你明日想离开便离开,我们仙君可不会强留谁。”

    翌日,清晨的光线从屋外照进来。

    赵故台默默起身,跟在众人身后帮忙,拿剑削了几扇木窗。

    临近中午时分,他抬头远望,还是没能等到余渊的同门前来寻他。

    他昨日还未进城就被师父轰过来了,师兄弟们或许还不知道这件事

    唉,赵故台实在很难找到充分的理由来自我安慰。

    他悲观地想,恐怕自己哪天死在外头了,都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赵故台心里哇凉哇凉的,虽然他昨天已经有了离开余渊的念头,可面对这淡漠的现实,仍旧情凄意切。仿佛那几十年的人生,都成了肉包子打狗,十分不值当。

    赵故台去找了逐晨,朝她施礼“逐晨师姐。”

    逐晨举着瀚虚剑回头“诶。”

    赵故台心里羡慕得滴血,心说这才叫徒弟啊。他垂下视线道“我现在去余渊宗交还令牌,待晚上再回来帮忙。”

    “你真想清楚啦,以后就离开余渊,留在我朝闻了”逐晨看着他,笑道,“我可要先同你说好,我师父如今入了魔修,身上还有伤,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用朴风宗的剑法了,未必能指点你多少。你若是冲着他天下第一剑修的名号来,那定然是要失望的。”

    “我想清楚了,不求仙尊指教。”赵故台认真点了点头,眉宇间有点忧伤,强打起精神道,“只是觉得,余渊大抵不适合我吧。反正我天资有限,留在余渊也过得不开心。不如罢了。”

    逐晨心里高兴,催促道“那你去吧,早点回来,还一堆活儿等着你干呢。”

    赵故台“好。”

    赵故台御剑走了。

    他这一走,一直到夜幕四合都没回来。

    风长吟还等着他回来,相约一起去远方砍木头来着,期待了一整天,结果人居然没了。

    这赵故台虽然看着有些笨,但手脚还算勤快,风长吟对他印象其实不坏,带着他跟有了个师弟一样,还挺有意思。

    结果这段露水师弟情是如此的短暂,头都没起一个,就无疾而终了。

    风长吟郁郁寡欢,拖着长剑跑去找风不夜诉苦“师父,那人不见了,昨夜还情真意切地说景仰你,原来不过是说说而已。”

    风不夜目光朝他斜去,眼神幽深,语气冷冽“专心修炼,不要牵怀外物。你所修之道,最忌心性沉浮。余渊宗的修士,与你有何关系”

    风长吟被他一瞪,弱弱道“可他说了要留在朝闻来着,我不过是想关心他。”

    他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低,怕风不夜指责他不务正业,不等对方回复,匆忙鞠了个躬,跟兔子似的跑了。

    离开竹屋,他还心有余悸,心说师父好可怕,单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威视他,就极有压迫感,叫他不敢放肆。

    风长吟离开没多久,逐晨也走了进来。

    她站在门口,犹豫道“师父,赵故台貌似人不见了。”

    风不夜“”

    逐晨接着说“我瞧他不像是个言而无信的人,既说了会留下,就算出尔反尔,也该给个消息才是。如今这样,怕不是被余渊宗的人给扣了”

    风不夜抬起眼皮,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是吗”

    逐晨走到竹床边,说“我这还挺担心他的,毕竟算是半个自己人。要不我让小师弟过去看看”

    风不夜沉默半晌,将膝盖上的手指收进长袖中,问道“你很喜欢他”

    “这不朝闻正缺人吗若是修士就更好了。”逐晨叹说,“唉,不过赵故台一人其实也抵不上大用,我就是看他怪可怜的。今日走的时候,他满脸苦笑,看着都快哭出来了。”

    长袍抖动,衣衫摩挲。风不夜从床上走下来,与逐晨离得近,高大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烛光。

    他五官陷在幽暗的夜色里,身上莫名带着道寒气,轻微点了点头“我去看看。”

    “师父您去”逐晨说,“不必您出马吧,余渊宗而已,小师弟应该可以来去自如。”

    “他浮躁。”风不夜在她肩上拂了一下,推得她转向门口,“你去休息吧,我看一眼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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