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便宜随手买。”

    苏仲朝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抬手为他斟酒。

    桥雀耐心和他干了两杯,见他眉眼间郁气散去,颇有些静谧安然愉悦之感,不由主动打破对峙,纳闷道“苏公公邀我过来,究竟有何要事”

    苏仲朝抿了抿酒,声音缓慢又低柔“只是无意中得见院中美景,想邀公子一同欣赏。”

    桥雀哦了声。

    心里还是纳闷。

    找人共赏美景那你找女主去啊

    找他这个带把干嘛

    桥雀内心腹诽,喝酒都喝漫不经心。

    苏仲朝脸上笑意淡了淡,垂眼沉默片刻,忽而又道“听闻桥公子喜爱丝竹之音,我近日招揽了一名琴师,桥公子可愿赏耳一听”

    干坐着确无聊,桥雀好奇点点头。

    苏仲朝起身往外走。

    过了会,一名小太监跑来,谦恭道“苏公公忽而有事离去,特命奴婢伺候娘娘。琴师已在房内候着,不知娘娘想听什么小曲”

    桥雀顿时懵逼“苏仲朝走了他把我一个人留在这,自己跑了”

    小太监赔笑。

    桥雀沉默两秒,语气认真道“我也想”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下来“苏公公叮嘱小,在早朝结束前一刻再送您回宫。”

    桥雀“”

    “行叭。”他托腮叹气“随便唱几个曲吧,我不挑。”

    小太监领命退下。

    不至一会,房门紧闭屋子里,传出悠扬悦耳琴音。

    都说乐由心生,这琴音恬静安逸,有如幽谷中山泉,清冽温柔让人神色放松,无形中防备都悄然散去。

    桥雀原本只是随便听听,一曲结束后,却有些意犹未尽,起身走到门外,礼貌敲门道“你好,我能进去吗”

    屋内人并未回答,倒是小太监从角落里窜出,跪下道“苏公公有令,谁也不能进屋。”

    桥雀不在意哦了声,又敲了敲门“这曲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回道“此曲名为意相守,寓意此生此世,相守相伴。”

    桥雀扭头看向他,一直盯到他额头冷汗直冒,才古怪开口“你这人怎么老是接话”

    小太监弱弱道“因为琴师大人是个哑巴。”

    桥雀愣了愣,赶忙道了声歉,随后老老实实坐回树下继续听曲,不再继续问东问西。

    晨光熹微之际,琴声悄然停下,小太监小步跑过来“娘娘,该回宫了。”

    桥雀伸手进袖子里,摸索半天发现自己是个穷逼,身上没半点银子,只能悻悻掏出一个香包,放到桌上道“琴弹很好,回头帮我在苏公公面前夸夸他。”

    小太监低垂着头颅“是。”

    门吱呀一声关上,软轿无声离去。

    庭院里安静片刻,紧闭房门被琴师亲手打开。

    他一袭白衣,容貌清隽,狭长双眸里冰雪消融,满是温柔。

    走到树下后,他弯腰拾起桌上香包,垂眼细嗅,闻到淡淡馥郁芬芳。

    这是香包本身味道。

    还是少年骨肉生香

    他不得而知,只脸上染上红晕,小心将香包贴身藏好。

    桥雀觉自己是时间管理大师。

    刚一回宫,就无缝衔接迎上下早朝殷朔。

    这会瘟疫还没露出苗头,殷朔心情不错,一进殿就把他抱进怀里好一顿纠缠,最后成功将他唇咬破。

    桥雀颇为气恼,抬手把书拍到他脸上“都和你说了慢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非要横冲直撞莽着来”

    殷朔心虚不吭声,讨好替他舔伤口,瞥见他手里攥着书后,转移话题道“哪来医书你想学医吗”

    桥雀见目达到,便把书放一边“从家里带来,谈不上想学,只是随便翻翻打发时间。”

    殷朔轻笑“与其看这些,倒不如陪我一起批奏折,那里面内容,可比医书有趣多。”

    桥雀脑袋上冒出问号“奏折是想看就能看吗”

    殷朔被他逗笑,环抱着他大步走向桌案“旁人自然是看不得,但你不同,只要你喜欢,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桥雀脸颊微红,从他怀里挣脱,咕囔道“昏君。”

    殷朔笑吟吟任他说着大不敬话,俯首批改奏折时,瞧见好玩东西,就把他搂过来一起看。

    如今朝堂大权尽皆被苏仲朝掌控,故而呈上来奏折里大部分是请安问好,小部分是鸡毛蒜皮小事,其余则是啥都不管、只闷头写日记折子。

    殷朔给桥雀看就是后者。

    “这些人虽然死板不知变通,做事倒是死死恪守本分。”

    六月中旬。

    殷朔照例打开奏折,随意对桥雀道“先帝嫌弃奏折太多,早早废除了一月三次上报,其余人听之任之只在月初说说话,也就这几个老臣遵循礼法,次次不落。”

    他声音散漫,对老臣做法既不赞同也不厌恶,似乎是将其当个可有可无乐子。

    桥雀却知道,在宦官当朝现在,那几位老臣风雨无阻奉上奏折,是承受了何等压力与斗志。

    也正是多亏了他们,殷朔才有渠道得知“瘟疫”惊奇声音响起,殷朔下意识把桥雀抱过去一起看,同时疑惑道“岭南瘴气扎根已久,怎会突然冒出瘟疫”

    “许是岁时不和,温凉失节所致。”桥雀随口带过,转而认真道“天下百姓乃陛下子民,陛下莫要不将其放在心上。”

    殷朔失笑揉了揉他脑袋“爱妃都这么说了,朕自当遣太医速度前往。”

    桥雀眨眨眼,起身提笔写了七八副药方,尔后塞进殷朔手里,真诚道“这些都是臣妾前些日子从医书上看来药方,可惜医书还没看完,臣妾就不知将其扔哪,再也找不到了。索性臣妾还记几副,而今写下来,望陛下转交给太医院院士们,让他们用作参考。”

    殷朔忍俊不禁。

    太医院内珍贵典籍何其之多,岂是那些散落在外寻常书籍可以比

    虽然认为药方没用,但这毕竟是桥雀心意,殷朔舍不得糟践桥雀送任何东西,便细细收好放入怀中,起身安抚眼带期盼小妃子“朕这便去太医院,亲自看着他们誊抄,错一个字便罚抄一百遍,爱妃觉得可好”

    桥雀一脸悲悯“多大仇啊。”

    他抬起小脸,真诚道“医术事关人命,马虎不得,若是错了还是抄两百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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