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是否拔了剑。根本都还没眨眼,假货南王便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三尺远,撞在殿中的红柱上。

    事已至此,南王也知道自己不慎败落了。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可笑。

    “一个把象征国祚的传国玉玺拿来砸核桃的皇帝”

    “哈哈哈哈哈父皇你宁愿把位置传给这样的废物,也不愿多看我一眼”

    “嘴巴放干净点”凌秀一脚把踉跄站起来的人踹坐在弟。

    南王头顶着那刻有五爪神龙的金冠凌秀看着碍眼,顺手去扯。却没想,直接连头发带脸皮都给扯了下来。

    还是戴了面具的。

    只是这面具像极了后世那种,从脑袋一直套到脖子,做功也十分精良,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自然查不出面上有什么易容痕迹。南王为了不露异样也是拼了,竟把头发剃了个一干二净。只为更加贴合这头套一般的面具。

    这面皮,手感像是人的。细节如此到位,挑不出半点差异。根本不像是能一次制成。恐怕,这副伪装后面背负的不止一两条人命。

    “同为父皇的儿子,那把椅子本就是能者居之三哥有什么错本王又有什么错”

    “我们最大的错就是为庶妃所出”

    换日不成,南王此刻却也不怕死了。他指着皇帝,宣泄憋了半生的怨气。

    “若非他是皇后的儿子,占了嫡出的便宜,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坐”

    凌秀被他的诡辩气笑。她二哥下生便是太子,又有手握兵权的大哥站队,就算当日宫变没她这个变数,他以为他们就能笑到最后么

    天真

    哪怕那时的太上皇中风,说话不顺,也能调动无数影卫杀人于无形。他怎么可能会让心爱女人的儿子被废,让他人上位,对其赶尽杀绝

    “大哥的事,你应是心里有数。”

    大哥太平王并非太上皇所出,乃是先皇叔遗腹子。这件事的详细因果还是凌秀接受了影卫才知晓的。那位年轻早逝的皇叔乃与太上皇一母同胞。当年边疆战事吃紧,皇叔遇刺身亡,军心不稳,无耻匈奴竟不知从何处知晓大哥母亲乃皇叔未婚妻,却点名要她和亲,以此辱我大庆。可当时朝堂还有蔡京那搅屎棍,也不知收了什么好处,拉着蔡系党羽主张和亲。

    无奈之下,太平王的母亲才进宫做了太子侧妃。不久后太上皇继位,便为贵妃。

    “老头子这一生名下只有六个孩子。最小的那年冬天冻死了。”

    “我与二哥,你与老三,各为一母所生。老三不愿屈居人下,为了那个位子死了,如今你竟也来伸手。”

    “投胎又不是谁能选的。若是可能,你以为二哥稀罕这皇帝位置,我又愿意为中宫所出”

    “即便二哥是被人推着坐上皇位,我也不允他人觊觎。哪怕是他,哪怕是你”

    当初是为活命,如今也不会大言不惭说什么是为大局。

    她不怕背负骂名,引后人唾弃。

    八岁习剑,她至今距那玄妙之境只差分毫。

    双亲已逝,兄长幼年照拂之情还完,尘缘算是了却。她只要护得大庆重新续连的龙气平稳过渡,便不再参与这朝堂之事。影卫继承者,小九成长起来便合适。

    至多一甲子,她便能破碎虚空,回修仙界。

    想到这里,面前的龙袍更为刺眼。

    无形剑气划过,南王上半身只剩褴褛。

    反贼而已,凌秀本不再过多关注。余光却瞥见了他手腕的一处,再度转回视线。

    南王的手腕上有一处疤痕。疤痕很淡,年限已久,似乎还擦了祛疤的药膏。但那仿佛驻扎了亡者的怨气,怎么也不肯消散。

    那印记,若被人看了,会以为是南王小时招猫逗狗被咬的。但猫狗的牙齿不会那么钝,也不会只留一边犬牙犬牙

    小九或许牙齿上沾的是凶手的血。

    那人身上会有五叔的齿印。

    另一颗犬齿掉了,那颗是新换的。

    五叔上颌的犬齿与常人有异,应该很好辨认。

    确实很好辨认

    “好啊”

    “找了那么多年,原来是你”

    这句话,仿佛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再观南王僵硬一瞬的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合着,老三那心比天高的,竟是给你背锅的”

    再抬眼,公主殿下一双眼杀气四溢,霜雪弥漫,宛如那年腊月初八一样冰寒刺骨。

    “本还想着把你留给二哥,你若侥幸,兴许能逃一死。”毕竟如今的皇帝别的不讲,仁善却是出了明的。

    “大哥,二哥杀你会脏了他们的手,可我却不怕再背上一个弑兄的罪名。”她能容忍一个篡位失败的反贼,却不能让一个自小便会隐忍伪装的逆王活着。

    “秀儿”

    “认识这把剑么”少女置若未闻,眉宇间神色宛如寒冬一般凛冽,侧过剑身拍了拍南王的脸。

    “当初宫变,我便是用这把剑给那拎不清的老三捅了个对穿。”

    “如今,我便同样用它你上路”

    “呲”

    鲜血喷出,满目猩红。

    建中二年,南王宫变,卒于柱下。年末,长公主领海军数万踏平无名岛,斩岛主吴明于剑下。

    建中三年,夏。

    皇帝自称龙体欠佳,欲禅位于太子。

    群臣诧异,太子婉拒。

    建中四年,夏。皇帝直接宣旨禅位。

    金口玉言,不可更改。太子登基,沿用年号建中,封公主秀为大长公主,任其摄政辅佐,直至少年帝王弱冠亲政。

    一听这条消息,城门下公主殿下当即翻身上马,调转方向。

    同行人陆小凤一声高喊“小秀儿你做什么去”

    “当然是跑啊”

    尘缘了却,大局已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夕阳下,少女一身红衣比满天的云霞更灼眼。

    她骑着友人相赠的白马,如那晚一般逃似的出了京城。

    这般浓墨重彩的少女,本就应在江湖而不是庙堂。

    四天眉毛的挚友追上她,揶揄道“你还能跑去哪”

    “天地之大,何处去不得”

    少女纵马飞驰,笑声阵阵,随性洒脱。

    青丝飞扬飘逸,红衣猎猎作响。

    画面定格,是为落幕。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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