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法国的著名人物贞德已经逝世五十三年。

    但是, 在巴黎圣母院的世界里找到见过贞德的人并不算难。

    英法百年战争,贞德为法国领兵对抗英国,五百年后被天主教封圣。贞德是十九岁的时候, 现任国王路易十一八岁,在位的国王是他的父亲查理七世。

    路易十一在虚弱中见到短发的麻生秋也,眼神浑浊地回忆。

    “你问贞德我确实见过她”

    贞德的一句“为了法兰西, 我视死如归”的名言,影响了一代代的法国人, 得到了欧洲人民不分国界的尊敬。

    “她是一名优秀的虔诚的女性,一切为了法兰西”

    “我记不清楚她的头发了”

    “我记得她有一双明亮的黑眼睛”

    啊这猜错了。

    型月世界观里的英灵贞德是一位金发蓝眸的少女,绝对不是黑眼睛。

    这里, 没有圣杯战争,没有魔术,没有人理烧却。

    麻生秋也不切实际的想法破灭。

    他告别了今年八月会去世的路易十一,扶着楼梯,慢慢走去休息的房间, “原来我不是迦勒底的员工啊失去一个见蒙娜丽莎外表的达芬奇的方法了。”

    型月世界观妥妥满足了三次元粉丝追星的梦想。

    除了f, 会出现魔改文豪的还有一款游戏文豪与炼金术师

    麻生秋也喃道“我没玩过那个游戏。”

    与其猜文炼, 还不如猜文野呢

    文豪野犬同样涉及三次元文豪, 只不过莎士比亚和波德莱尔没有登场。

    在城堡的浴室里,麻生秋也不再马虎,仔仔细细地检查自己的这具身体。然后,麻生秋也扭头看见了后腰有被热水浸湿了的黑色花纹。

    麻生秋也“”

    麻生秋也走到一旁, 去看镜子里赤裸的自己。

    亚洲人肤色的黑发少年身姿抽长, 骨骼纤细, 腰肢柔软如柳条, 照镜子的姿态说不出的活色生香。他没有时间去自恋, 重点观察自己的外表,这位与原著不一样的东方版本“爱斯梅拉达”有一米七以上的身高,变成短发之后,在水雾弥漫的镜子里竟然像极了文豪野犬里未成年的太宰治

    而且他一直没留意的后腰上,烙印的不是花纹,而是花体字的法文

    arthur ribaud阿蒂尔兰波。

    麻生秋也震撼一百年。

    “我穿成了文野世界的太宰治”

    “我穿成了太宰治之后,把阿蒂尔兰波的名字留在了身上”

    “失忆的阿蒂尔兰波符合我的审美没错但、但是”

    “我、我我我我我”

    “按照我的年龄,追同龄人才对吧”

    麻生秋也扑向镜子,慌乱地用手去擦拭水雾,企图看清楚自己的真容。

    黑发黑眼没错。

    五官姣好,眉目秀气若少女没错。

    这张脸还未长开,颜值惊人,如果放到在三次元里完全是降维打击。

    看巴黎圣母院世界里的巴黎人就知道了,一个人牙齿洁白就是美丽的特征,要是再长得好看、符合大众的审美,那就是妥妥的女神级别了。何况,这具身体年轻漂亮,皮肤细腻到找不出毛孔、浑身没有任何斑点和伤疤。

    “没有疤痕。”麻生秋也松口气,太宰治身上肯定有自杀造成的疤痕。

    麻生秋也检查瞳色,“我的瞳孔是黑色的,不是动漫里鸢色的,即使纸片人分黑白漫画版和彩色动漫版,二次元和真人之间有差别,我应该不是太宰治。如果我是胎穿成为太宰治,我不可能掉进法国巴黎的世界。”

    麻生秋也自顾自地点头,“脸是巧合而已。”

    他用手覆盖住后腰的法文名字,脸色复杂,“这个名字就不会是巧合了。”

    他喜欢十九世纪的诗人兰波,上学期间捧着对方的诗歌集,也看过莱昂纳多饰演兰波的心之全蚀,感叹过兰波的思维超前,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也不如对方看得透彻、活得决绝,把生命当成了一场孤芳自赏的流星雨。以他的性格,会纹上兰波的名字,定然是他认识了这个人,从而爱上了阿蒂尔兰波。

    还有一点

    “名字是阿蒂尔兰波,不是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

    麻生秋也情不自禁脑补了一场剧情我穿越成了小时候的太宰治,离家出走,追寻文豪野犬的剧情,跑去横滨游玩认识了异能谍报员阿蒂尔兰波。在阿蒂尔兰波失忆变成兰堂之后,他与对方谈了一场年龄差距在十岁以上的恋爱,之后因为某种缘故,在法国陷入了巴黎圣母院的小说世界。

    麻生秋也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我在想什么,追求兰堂还要跟魏尔伦对着干,以太宰治的年龄和异能力,我就算去追求森鸥外和费佳都比兰堂方便。”

    可是,手指的指缝之间是黑发少年顾盼生辉的喜悦之色。

    那人是阿蒂尔兰波啊

    十九世纪的超现实主义诗歌的开创者,不会被爱情束缚住的羁风之人。放在文野的世界,阿蒂尔兰波也是金字塔顶尖的超越者之一。

    “我遗忘了的爱情是你吗”

    “我的心脏是在为你狂热的跳动,在怀念着你吗”

    “你在哪里”

    “我又在哪里呢”

    麻生秋也倚靠着浴室的镜子,满脸苦恼,咬着手指,低低地笑了起来。

    “还用问吗我一定是在法国巴黎了。”

    “我跟你来家乡了。”

    他的眼底一扫阴霾,焕发活力,大脑前所未有的冷静和清晰。

    是他的联想能力欠缺了一些,文野里埃德加爱伦坡的异能力“黑猫”就可以把人塞进小说的世界里,法国的异能力者那么多,没准出现了类似的异能力。

    世界这么大,他的命运怎么可能局限于日本一个小国家。

    三次元里巴黎圣母院是谁的作品

    维克多雨果

    麻生秋也换上男士贵族的衣服,头发微湿,眼眸染上雀跃,周身洋溢着优雅而亲切感是十足的气息,一路上完全不去管国王的仆人们的惊讶。

    比埃尔甘果瓦在城堡外等他,见到对方的笑容眉头高高挑起。

    这人一下子突然变了。

    麻生秋也对本想改变口吻,提高尊敬程度,后来想还算了,波德莱尔先生没有外界的记忆,自己忽然对他客气起来,会显得自己是在拍马屁。因为以波德莱尔在法国文坛的地位,是超越者的概率非常大,算是兰堂的“娘家人”。

    比埃尔甘果瓦戏谑地说道“找到圣杯的下落了”

    麻生秋也奉信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其他人的原则,“与其追寻遥不可及的圣杯,不如让自己成为实现愿望的圣杯。”

    比埃尔甘果瓦不肯放过他的犯傻行为“圣女贞德是金发麻花辫吗”

    麻生秋也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这人死抓着自己的脑洞不放干什么,自己不就是有一个当迦勒底员工兼救世主的梦啊

    “不知道,国王陛下已经不记得了。”

    “说起麻花辫我脑海中好像闪过了什么人的模样。”

    比埃尔甘果瓦极力去想,抓不住一闪而逝的模糊画面,干脆就不想那么多了。

    比埃尔甘果瓦“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麻生秋也以少年的形象走在他的身边,一开始是女士步伐,很快就恢复了抬头挺胸的男士气场,不再被中世纪的时代压迫,眼中有着在外界都没有的强烈自信。

    黑发少年与金发男人在巴黎的街道上,神采飞扬,带着二十一世纪的自由。

    他们与四周不懂生活、只知道努力生存的人们形成割裂感。

    “抛下卡西莫多这么久,我该去见他了。”

    卡西莫多是失落的。

    爱斯梅拉达想要去意大利,他是知道的,也愿意陪同前往。

    失去巴黎圣母院的庇佑,他惶惶不安,如同找不到家的人,是爱斯梅拉达伸出手将他从一无所有的困境中拉了出来,给了他新的容身之所。

    他不敢去肖想自己有怎样的未来,只想陪着对方,汲取着那份温柔和善意。

    爱斯梅拉达是他见过最美的人。

    无关性别。

    卡西莫多被对方一点点抹平了伤痛,对世界重新有了期待。

    爱斯梅拉达喜欢的国家,一定是很好的,有着法国没有的东西,他们会在意大利过上美好的生活。他很想劝说爱斯梅拉达不要伤心,等天气好就能再乘船出发,可是爱斯梅拉达好像很生气、也很恐惧,回来之后就不理他了。

    卡西莫多被突然变得冷漠的爱斯梅拉达吓到,不敢作声,埋头做事,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与比埃尔甘果瓦出门,快要一天了,爱斯梅拉达还是没有回来。

    卡西莫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困倦中用独眼吃力地看到了走来的黑发少年。

    对方还是那么美丽,灵魂仿佛散发着昂扬的斗志。

    对方换回了男装。

    爱斯梅拉达的眉宇细长,眼睑有轻微的上挑,不是高卢人内陷的眼睑,五官精致俊俏,东方人与众不同的容貌为他增添了特殊的美感。

    一时间,从巴黎人人追捧的东方女性,成为了没有人敢靠近的男性。

    沿街全是被男装的爱斯梅拉达惊呆了的人。

    “卡西莫多。”

    少年的声线比起同龄人要沉稳,有着沙哑,处于变声期结束的尾端。

    卡西莫多忽然害怕起他的变化。

    麻生秋也对他伸出手,抓住了卡西莫多粗壮的手腕,触手就是粗糙得让人心疼的皮肤和老茧,他的眼中闪过卡西莫多熟悉的怜惜,令卡西莫多一下子放松了。

    麻生秋也拉起了木讷的卡西莫多,对想要上前的比埃尔甘果瓦摆了摆手。

    “你先走吧,我要和他单独谈一谈。”

    “我不能在吗”

    “不能。”

    麻生秋也拒绝了比埃尔甘果瓦的围观,遵从直觉,选择相信卡西莫多。

    如果这个人是卡西莫多。

    如果这个人与法国超越者维克多雨果有直接关联。

    我愿意相信他

    我愿意相信维克多雨果的人品

    店铺的门关上,巴黎人发出轰然的讨论声,叽叽喳喳地说着爱斯梅拉达变成男性的事情,有不少性取向正常的男性满脸痛苦,不亚于梦中情人的幻灭。

    当然,还有男人压低声音地说道“男的也不是不行啊”

    这回轮到女性们兴奋了。

    “爱斯梅拉达是男的”

    “我听见了,那声音分明是男性的嗓音”

    “他伪装得太好了,腰比我都细,上帝啊,你太宠爱东方人了。”

    “我发誓我以后是他的爱慕者”

    在这些讨论声中,比埃尔甘果瓦如同一个异性绝缘体,没有一个女性会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超过五秒钟。比埃尔甘果瓦的嘴角弧度下滑,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男性,比不过爱斯梅拉达受欢迎很正常,但是被无视绝对是世界的恶意啊

    比埃尔甘果瓦脱离男性们黏腻的目光,绕去了店铺的后门。

    去喂羊了。

    那头小山羊挺可爱的。

    店铺里的光线昏暗,麻生秋也与卡西莫多提前点燃了烛火。

    卡西莫多的脸在烛光下好似独眼的海盗,然而仅有的眼睛躲躲闪闪,隐有自卑和痛苦,显然是被他之前冷落他的行为伤害到了。

    麻生秋也惭愧了。

    自己终究是一个凡人,无法尽善尽美,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前,他迁怒于卡西莫多,认为对方是虚假的人,浑然忘记了一年来累积的感情。

    这一点上,他还不如原著真心对待卡西莫多的爱斯梅拉达。

    麻生秋也对他弯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卡西莫多腾得一下让开,火急火燎地摇头。

    麻生秋也说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有很多缺点,太过于情绪化了,很多事情先考虑自己的利益,忽略了别人是否会因此受伤。只是,我发誓我对你的善意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想法,直到现在依旧如此。”

    卡西莫多长得奇形怪状的脸上有笑容“挤了”出来。

    丑陋的,纯净的,是信赖的目光。

    他深刻的信任着自己。

    麻生秋也在他的眼神下被注入了勇气,与他同笑,克制住了对残缺世界的不安,郑重地说道“虽然无法去意大利有一点可惜,但是能够见到你,是我的运气,我会永远记住你这样独特的朋友。”

    麻生秋也找来了两张凳子,摆好后,一副促膝长谈的准备。

    “卡西莫多,我想要跟你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

    卡西莫多点头。

    “在讲故事之前,卡西莫多能告诉我,你离开巴黎圣母院后开心吗”麻生秋也问他,得到了卡西莫多沉闷地一声回应“嗯。”卡西莫多看着麻生秋也的笑颜,不由自主地说出心底的话,“没有其他人在更好。”

    麻生秋也知道他指的是谁,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别人心中女神的包袱。

    “你是小心眼啊,卡西莫多”

    “我们都要有朋友的,一个人太孤独,两个人太无聊,活着就要认识更多的人,你不去和别人交心,怎么能知道对方是看不起你,还是在默默关心你”

    默默关心

    卡西莫多觉得没有第二个人关心自己了。

    麻生秋也却说道“比埃尔甘果瓦也是你的朋友,一个比较坏的朋友。”

    卡西莫多的脸色便秘,不予认同。

    待笑得畅快之后,麻生秋也恢复了之前谈话的神情。

    麻生秋也早就发现卡西莫多读唇语的能力极大的提高了,不用手势和文字交流,对方盯着自己的嘴唇就能读懂自己在说什么。

    “我要讲的故事叫作巴黎圣母院,很巧吧,跟你的教堂一模一样。”

    “故事的开端是在一四八二年的法国巴黎。”

    “那天,一月六日,一个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日子,是巴黎的狂欢节”

    在麻生秋也把故事娓娓道来的期间,外面的喧嚣声变淡了、非议远离了他们。

    承载着一年来的心血的店铺似乎与世隔绝。

    唯有二人的温馨。

    卡西莫多双眼茫然地听了一个特殊的故事,故事里有有圣母院畸形的敲钟人卡西莫多,有比埃尔甘果瓦,有副主教克洛德弗罗洛,有国王卫队长弗比斯可是故事的女主角不是东方人,是一位心地善良、皮肤微黑的吉普赛舞女。

    随着麻生秋也由浅入深,时刻注意口型表达的讲述下,卡西莫多渐渐入了神,情绪随着故事的波折起伏,在听见吉普赛舞女愿意给他喂水,却受到嘲笑的时候,他露出了怒容,在听见吉普赛舞女爱上英雄救美的花心骑士,他的脸上有着一丝纠结,又听见吉普赛舞女宁死也不屈服副主教的时候,他的脸上阴晴不定,低下了头,对养父的行为再次感到了唾弃。

    故事的结局是副主教陷害了善良的吉普赛舞女,吉普赛舞女被绞死,敲钟人识破了副主教残忍如魔鬼的真面目,在悲痛之下将副主教从巴黎圣母院的教堂顶楼推下,第一次反抗了这个王权与神权至上的黑暗世界。

    最终,敲钟人抱着吉普赛舞女的尸骨,两人在地窖的藏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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