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吗俺就是点头打了个招呼,别的啥都没说,尽是她在唠叨来着。俺是按您交代,绝不多话,但也得与平素一样与邻里招呼呀。”

    “哼悚货,去柴房吧。”声音多了份不屑,口气却是放缓了些许,显是并未从老实人口中诈出什么。当然,若非刘二顺看来老实胆小,院中无人更会被重点搜查,只怕此人也不会被留到现在。

    腰眼一松,刘二顺心头也是一松,果如适才别个血旗来人的提醒啊。行至柴房,也是这个小门小院的厨房,他扭头一眼,便瞥见自己的媳妇孩子,正被堵住嘴巴捆在一角,眼巴巴的看着他。脸上闪过愁苦,刘二顺方欲上前,却被母子边上另一黑衣胡人伸刀拦住。

    一边作势抚摸森寒的刀刃,黑衣胡人一边不无审视道“适才外面游街,你作何感想”

    “感想没,没啥感想”迎向一双锐利的目光,刘二顺半是自发半是做作的瘫坐在地,一脸惧色道,“方才更夫说了,但有窝藏,份属同罪,严惩不贷俺,俺怕,几位大爷何时能走啊,俺不要打赏行不行”

    “嗤甭怕,待得城门开了,咱们自然会走,届时你自己不说,我等自然不说,谁会在意你这小人物放心留着那份赏钱,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等非但不会难为你这一家,日后还有更多厚报呢。”黑衣胡人眼底闪过冷芒,面上却是和声抚慰道。

    鬼才敢相信你事后不会杀人灭口呢刘二顺诺声连连,心中却是咒骂不已。这时,柴堆之后,传出一个虚弱的声音“别多话了,眼见日暮,起炊吧,顺便烧些水喝。”

    “诺”守在门口的黑衣汉人应声站起,亲自从水桶里舀了几瓢水盛入土灶上的锅里,并盖上木质锅盖,继而,他拉开门缝扫了一眼,又瞥了眼屋中众人的位置,确定仅有靠近灶台的刘二顺对着门外的角度,这才敞开房门透气。

    放水需要警惕,但烧火的活计,那黑衣汉人自然懒得亲力亲为,他冲刘二顺使了个眼色,刘二顺只得乖乖的上前蹲坐烧火。这一切已非首次,随着灶膛发出零星的噼啪之声,黑衣人也不再密切关注刘二顺,沉默着自行想起了心思。只是,他们都未注意,在刘二顺某次将一把柴火塞入灶膛之前,顺带将粘在衣角的一包东西混入了柴火。

    由是,颇浓的灶火味中,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甜香味,而当这锅水烧开的时候,本该亲自过来给柴堆中人端茶递水的黑衣人,却仍毫无动静。刘二顺故意作势回头看了两眼,还极轻的咳了一声,两名黑衣人依旧眯眼无动于衷。而刘二顺的媳妇孩子,更已蜷缩着睡去。

    这迷药和解药真还管用诶终于,刘二顺露出了笑容,但瞬间便又收起。继而,他憋着激动,伸出左手,可劲的给自己的左耳挠那根本不存在的痒。

    片刻之后,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从院外一直延伸至院内。某一刻,柴房内光线乍然一暗,定眼看去,已然多了数名手持弩机的劲装男子。在须臾之间,胁迫刘二顺的两名黑衣人已被擒拿,而刘二顺的媳妇孩子,以及已然瘫倒的刘二顺,也被来人护住。

    伴着铿锵声响,更多全副武装的军兵随后冲入柴房,用大盾将屋内的那一堆柴火团团围住。接着,一个顶盔冠甲的大汉施施然出现在院里,迎上已被带出柴房的刘二顺一家,他呵呵笑道“真有你的,刘二顺,干得漂亮嘿,都说老实人最不骗人,骗起来最不是人,你小子今个就是典型啊”

    “哪里哪里,这点骗术都是将军教得好,小的哪敢居功。”刘二顺口中谦虚,却觉自个好似哪里说得不对,忙在大汉变黑的脸色下,连连作礼道,“小的还当叩谢将军,叩谢血旗军,救了小的一家啊。只是,敢问将军,俺那数百亩的田地封赏,作数不”

    “去去去,这等破事去问民政官员去。”大汉边打发刘二顺,一边已经走到柴房门口,看向柴火堆,他淡淡道,“里面的朋友,想来动静如此之大,你虽没了气力,也该清醒了吧。鄙人血旗特战军主将黄雄,敢问朋友尊姓大名”

    “呵,血旗军为甚处处都用阴损招数”语带讥嘲,更兼无奈,柴堆内传出虚弱的声音,“你也无需再做试探,某已受伤,无力反抗。带某前去见华王吧,某家就是石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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