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带着身边一众诰命夫人,还有妃嫔浩浩荡荡前往东宫探问病情。

    这一路上,怀了孕的田佩蓉步履都轻快了许多。这盛家的嫡女实在太可恨,几次三番坏了她的好事。

    如今她乱下药弄没了太子妃的龙嗣,算是惹下了泼天大祸,搞不好整个盛家都要给她陪葬

    田佩蓉今日完全是抱着看戏的心情而来,若不是要顾及东宫惨剧,她真是差一点能笑出声来。

    而顺和帝则是一脸凝重。

    虽然他看起来对太子不甚过问,但那也是爱之深,而憾之切。

    他原本对于自己的这个嫡子抱着深切的期望,可他身体一直不好,如今好不容易怀了子嗣,却又保不住。

    顺和帝的心情怎么能好

    待到了东宫,顺和帝不方便入内室探看儿媳妇的病情,只在东宫外殿坐下询问太子具体的情形。

    田皇后进入内宫后一脸的关切,连声责怪太子妃如此不小心,明明怀着身孕却偏偏往行宫折腾,如此周折,腹内的胎儿怎么安生

    太子妃惨白着脸儿躺在床上,蜡白的脸上全是虚汗,勉强撑笑道“母后,又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还把您老折腾来了”

    这时,皇后正准备让跟在她身后的御医给太子妃把脉。

    太子妃突然脸色一变,对着田皇后孱弱地说道“还请母后带人回避,臣妾要要出恭一下”

    田皇后微微挑眉,鼻子里隐约嗅闻到血腥的味道,觉得儿媳妇大约又是身上不爽利了,看她白惨惨,气若游丝的样子,真的应该是毒性发作了。

    她的心里一松,转身带着御医便走了出去,这陈家的女儿一看便是福薄之相,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

    那药性伤身,经此折腾,她的肚子大约是废了。

    这样也好,腾出了空位置,她正可让外甥女田沁霜入主东宫。

    只是她的那个外甥女也是个死犟的脾气,不知为何就是不肯同意,也是叫人头痛

    不管怎么样,她如今还有小儿子,只要大儿子能撑上几年,待得自己的小儿子长大,也便宜不到那些妃嫔所生的皇子身上。

    更不会让田家泼天富贵易主他家

    如今太子妃见血,她总算可以移去一块心病,也算是喜事一桩。

    接下来,便是捎带脚收拾了那个皇帝的军权新宠成天复,和盛家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想到这,她起身来到前殿,眼中含着泪,跟顺和帝说着内室的情形“陛下,可怜太子这么一把年岁,好不容易承嗣有望,却出了这等岔子只是太医先前说太子妃无恙,怎么好好的竟然大出血了呢”

    就在这时,侍立在一旁的一个宫中嬷嬷突然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奴才有一事想要禀明二圣。”

    皇后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道“大胆,你有什么要紧事,竟然如此没有规矩”

    这个嬷嬷乃是田皇后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当下连忙跪下道“老奴侍奉太子多年,一心盼着太子绵延子嗣,只是有一事,老奴越想越不安生,不知当讲不当讲

    顺和帝垂着眼皮看着跪在其下的嬷嬷,沉着脸开口道“讲”

    那嬷嬷连忙跪地说道“太子妃除了由宫中御医开方问脉之外,还曾经偷偷请医用药,好像就在那之后,太子妃就变得不稳。老奴实在是担忧太子妃的身子,怕她被歹人蒙蔽,特此向陛下和皇后告知此事,也方便太医院的医官查验药方,查明太子妃突然见红的缘由”

    皇后听了这话,诧异地看向儿子,皱眉问道“太医院的御医都是饱学之士,她为何还要宫外另请郎中”

    太子被母后追问,一脸难色地咳嗽了几声“也不算另请,只不过是太子妃在叶城时结识的一个小友,她略通医术,便在问安时请脉,闲聊而已,也算不得另外寻医。”

    皇后一脸凝色道“哪个小友”

    “就是盛家的大小姐,盛香桥。”

    听了这话,皇帝微微挑眉,而皇后却一脸急切道“荒唐她一个闺阁小姐,如何敢给怀有身孕的太子妃看诊下药”

    这时那跪在地上嬷嬷道“盛小姐不光切脉,还给太子妃下了药方子,在行宫里时,那安胎之药,是整盒整盒地运送过来”

    说着,那嬷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赫然正是盛香桥第一次潜入东宫时,亲笔所写的药方子。

    当太监呈递给皇后身旁的太医院御医时,那御医一看,立刻惊讶地跪下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这药方子便是当年害得娴妃滑胎之药,虽然臣等一直不明药性,可是这等药方子曾经出过事,已经被宫里的御医明令禁止,废弃不用,怎么还有人敢用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当年娴妃一尸三命,何等惨烈

    就算过去几十年了,皇帝也铭记着这件事。

    夏锦溪当年所用的虎狼药方又出现在了宫中,陛下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斯人已逝,他每当回忆起夏锦溪时,也总是想起她的好。

    可如今他的儿媳滑胎,而当年造成二人罅隙的虎狼之药,再现东宫,不由得让他想起当年的惨剧。

    可恨自己当初一心维护着她,就算她犯下这么恶毒的勾当,还是希望她留下来。

    可是她却死不认错,直说要以死明志,差点一头撞死在殿上那等子倔强,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

    那嬷嬷趁着这功夫又道“今日晨时,那位盛小姐又入了宫中,就是她给太子妃施针之后,太子妃便血流不止的”

    这话一出,各位侍立一旁的嫔妃命妇个个面面相觑。

    许多夫人以前是经常由着盛家香桥看病拿方子的,如今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心道那小丫头竟然是个庸医如今害得太子妃滑胎,岂不是惹来杀身之祸

    更有人忍不住小声嘀咕“以前看她,便觉得她有些张扬,什么妙手回春就是拿来糊弄人的”

    田佩蓉闻言也是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她也是从我那继子的手里硬讨了两间药铺子,想着多卖药贴补家用可就算爱财,也要有度,这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给太子妃下虎狼之药”

    在一片窃窃私语里,皇帝绷着脸道“既然她也在宫中,倒也不妨叫来查问来人,宣那个盛香桥过来”

    就在这时,皇后突然瞟向儿子,出声道“这盛香桥什么时候入东宫给太子妃探病,为何宫里的册子没有这类记录呢这成天复协助禁军把守宫闱,怎么自家表妹入宫也不用入册了”

    太子一边咳嗽,一边温和说道“许是漏记了母后对于儿臣宫里的人事动静,真是了如指掌啊就连盛小姐她来没来也记得清清楚楚。”

    田皇后岂会听不懂太子话里深意

    听了这话,她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打断了他,语带哽咽道“你是我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儿,我如何能不惦念难道娘亲的关心儿子,也有错了吗”

    太子缓缓叹了口气,在太监的搀扶下,连忙起身给母亲跪下道“儿臣也时刻惦记着您二老的身子,总是怕自己的事情烦忧了父王与母后,没想到思虑不周,反而惹得母后伤心,还请母后责罚。”

    就在这时,知晚被带了过来。

    当她跪伏在地时,皇后冷冷地看着她――这个丫头倒是跟当年的那个夏姑姑长得越发肖似了也难怪,皇帝每次见了她都不错眼睛地看。

    不过这次,她保证皇帝再想起这张脸,便勾起满心的厌恶,再想不起夏锦溪的半点好来

    想到这,她绷着脸问道“听闻你曾经给太子妃开过方子,是不是”

    知晚诧异道“娘娘指的哪个药方子”

    就在这时,有太监在皇后的示意下,将那方子呈递给了知晚,知晚看了看道“这的确是我写的”

    “大胆”就在这时,陛下震怒,一拍桌子,“你既非御医,又不是什么杏林子弟,竟敢给太子妃开这种虎狼之方,你可知罪”

    知晚困惑地辩解道“陛下所言极是,所以我开了这方子后,被太子妃斥责了。她说我年纪小小,胆子便这么大,若是一不小心开错了方子,岂不是要祸累全家所以臣女虽然开了方子,可太子妃并没服用啊”

    这话一出,旁边的嬷嬷立刻喊道“你撒谎你明明几次三番让成将军送来药盒子,奴婢亲眼见到太子妃每日吞服那盒子里的药丸”

    知晚茫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嗔怒的陛下道“还请陛下明察,臣女贪嘴,爱吃梅子与香蜜调和的零食蜜饯。恰好太子妃怀有身孕,嘴里没有滋味,所以臣女便请托表哥隔三差五给太子妃送去一些而已臣女冤枉啊”

    说着,知晚已经是委屈地红了眼圈,哭了出来。

    太子这时开口道“启禀父王,她所言皆是真的,正好有御医在此,且看看她的蜜饯有何不妥。”

    就在这时,宫人捧来一个大匣子,里面精致地摆放着一个个蜜饯丸子,乍一看,还真像药丸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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