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下。原来这般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盛家的老宅子

    当初她为了方便习武,在老宅子的后院开辟了武场子,此处有anj后门,正好方便出来练习。

    她苦笑了一下,快步跑了过去,原本是准备靠在门檐下避雨的。可当身子靠过去时,身后的门居然开了。

    也不知今夜老宅值守的是哪一个,竟然这般粗心,只将后门掩着,压根没有anj上锁。

    老宅子里都是盛家祖上传下来的物件,虽然不是什么anj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物,可也不能这般大意着门户啊

    知晚走过去便想进去将门掩好,再上前院叫门房来锁门。

    她进去没走几步,就听见了自己以前惯常洗澡的竹屏后面的浴棚里有anj哗啦啦的水声。

    知晚立刻顿住了脚步,难道是院子里的仆役在此深夜洗澡

    可就在这时,竹屏后的人许是听到了动静,警惕问道“什anj么anj人”

    转身的功夫,那人动作有anj些大,竟然将遮掩的竹屏碰倒,于是竹屏后面的人正跟知晚迎了个正面

    迎着院内挂着的廊灯,知晚看清了那男人的脸时,顿时呆愣住了,他不是本该已经折返贡县了吗怎么会梦一般地出现在这

    可那如墨浓眉,高挺的鼻梁,还有anj那水珠滑下的薄唇都不容得错辨他似乎比离开川中时瘦了许多顺着那不断下淌的水珠,知晚不知觉地将视线下滑然后跟开水烫了一般,连忙惊叫着转身,急急地要往外走。

    不过男人已经快速伸手拿起了掉落在地上长衫套好后,沉声道“马上就要下雨了,你是要淋雨回去吗”

    看知晚僵着不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衣着虽然不体面,但已经蔽体,便说道“我穿好衣服了。”

    饶是这般,知晚也是半转身子低着头,低头看地,可是这么anj一看,正好看到了竹屏后面浴棚里摆着的水桶还有anj丝瓜络一类的器物。

    这anj里向anj来无别人使用,那些洗澡的器物自然也都是知晚之前用过的,一直搁在这小浴棚子的架子里。

    显然,成天复方才是用了她以前惯用的巾帕,还有anj长手柄的丝瓜络子在洗澡,就连弥漫在空气里的味道,都是她自制的玫瑰油子皂球的味道

    一时间,知晚的两颊又anj腾得一下红了起来。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是责备他乱用自己物件的时候,知晚自觉自己如anj今是擅闯了别家的院子,所以连忙低声解释道“我在舅舅家暂住,夜里散步来此,不巧避雨才入了院子,还请”

    没等她解释完,男人已经转身朝着隔壁的跨院走去“雨已经大了,既然来了就到屋里坐一下,待一会雨停了,我命人送你回去。”

    此时雨点已经开始密密而下,知晚赶紧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隔壁的跨院,不过她并不没跟着他一起进屋,而是站在了廊下,一时间不知该跟成天复如anj何言语,

    毕竟这anj样的不期而遇,是她先前完全没有anj想到的。

    自己趁着他去京城面圣的时候,不告而别,却绕了一圈,在叶城的老宅子里与他相遇了。

    他是不是要板着脸骂自己又anj或者是生气的不理anj人

    不管是哪一样,都是不甚理anj智的对峙。

    知晚不想在这里与他争吵,于是顿住了脚步,站在廊下冷静了一下后,开口道“这anj里离舅舅家并不远,我一会自己拿伞便可回去,表哥若是有事anj,还请自便,我一会从后门出去,会有anj钩子将门栓带上”

    屋子里似乎一直烧着水,还带着一股茶香,没等她将话说完,成天复已经淡淡打断,径直问她“这anj里没有什anj么anj好茶,只有茉莉花茶,可以吗”

    这anj间屋子也是知晚先前给自己用来作书房的,王芙的两个双胞胎正是闹人的时候,一逮到她,便不管不顾地要抱抱,所以她特意在清净的后院跨院里弄了个小书斋好理账看书,就连那罐子茉莉茶也是她备的呢

    那丝瓜络子和巾帕被他用了就算了,可从盛家离开叶城这么anj久了,茶叶放得也该发霉起潮了,如anj何还能喝得

    所以知晚急急走进来,拦着他道“屋子里都是什么anj时候的茶叶了,你也不看看就喝”

    可是低头看时,他那罐子似乎是他自己带的茶,是装在他惯常随身带着的小锡桶里的

    知晚讪讪要缩回手,可是她的纤腕却被他一把握住,声音清冷道“既然打算与我不做一家人,我的死活,与卿何干”

    知晚想要收回手腕子,可是被他攥得甚死,一时间收不过来,她只能瞪着他道“既然知道不是一家人,缘何这anj般孟浪,抓着人手不放”

    成天复的脸上半点笑意都无,只是慢慢松开手,转身去拿书架子上的书卷,又anj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其实刚才他握着她的手腕子时,知晚就觉得他不对,怎么掌心的温度那么高

    现在听他咳嗽的声音似乎带着胸腔的颤声,分明就是风寒入体之症当郎中的本能,让她走过去,伸手便去摸他的脖颈,这anj么anj一摸,简直滚烫得可以煎蛋。

    都烧成这anj样,他方才居然在后院冷浴

    这anj是哪个大罗神仙给他开的的方子这anj么anj大的人了,难道他不会照应着自己吗

    等她拽着梗着脖子立得跟标杆一般的男子伸手搭脉的时候,知晚更是气得圆瞪杏眼“你都病多久了怎么还洗冷水浴难道是想将肺子烧坏”

    其实成天复也不知自己病多久了,大约是夜里迎着江风吹着羌笛的时候灌了寒风,这anj些天里一直都不大舒爽。

    他跟了她一路,发现这个丫头片子真是胆子越来越大,小时敢直愣愣地跪在陛下面前满口胡言,现在本事渐大,尤其时在贡县历练了一番后,行事anj起来也愈加叫人看着肉跳心惊。

    她在自己的小院里扣住了温彩云后,陈二爷便将温彩云交给他处置了。

    对于这anj个引诱表妹私奔,又anj不善待妻女的无耻男人,成天复真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可没有anj知晚那样的顾忌,生怕盛香桥想不开。

    所以只拿了他的身契卖给了南洋走黑船的船主。既然他那么喜欢去南洋,那便让他去个够好了。那个船主是专门收罗去海岛挖矿的苦力的,若是再关照一下,这anj种卖了死契的,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只是这个温彩云对付女人实在有些道行,他这anj么anj一不见踪影,竟让庄豹头的寡妹好一顿找。

    三清门的人通着三教九流,就这么anj的在街头乞丐们的嘴里,知道了温彩云的妻子回来了的消息。

    待他们摸到了知晚借住的那个小院子时,知晚恰好跟着陈二爷上船了。

    那三清门的人又一路跟上,起初不过是想带回温彩云跟庄豹头的妹妹有anj个交代。

    没想到,竟然被他们无意中发现,这anj个女人在沿途收购废铁,待看到那女子拿走了河里打捞上来的一段废铁时,他们连忙就要回去禀报。

    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等他们回身,就被一直暗中护送知晚他们的成天复截住,一并逮了去。

    不过这anj样一来,他们一直迟迟不返,三清门的人只怕又anj要找上来,所以原本准备折返回贡县的成天复实在放心不下,就这么anj一直护送她到了叶城。

    只是一路默默相随,却不好相见,心中难免有anj些苦闷。

    若是知晚无意于他,如anj此被拒绝虽然叫人难堪,却也无什anj么anj遗憾。

    可他知道,她是欢喜着他的,但是这一份欢喜显然分量不够,他排在了盛家的一群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之后。

    她在意每一个人的看法anj,不愿招惹无畏的麻烦。诚然是明哲自保,聪明人该做的选择,但是他就这么anj不值得她为之一搏,便这般轻巧地拱手让给了别人吗

    所以夜里,从船工那讨来一只羌笛,情anj之所至,唯有一吹解愁。

    白日里,他远远看着知晚领着那鸢儿在玩,笑得温婉和煦,却看得他咬牙切齿。

    到了深夜时,踱步上岸,行至那里时,便默默一人蹲下,闲极无聊地修缮“城池”引水入鱼。

    如anj此一来,一路都短了睡眠,等他到了这anj里,自然回老宅子落脚,只是风寒之症渐重,开始发起烧来。

    现在听知晚气急败坏地问他,成天复淡淡道“懒得用凉帕子降温,干脆去后院用凉水浇一浇降热,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你夜闯后门。”

    知晚知道这anj等风寒之症若一不小心耽搁了,也会落下大病。此时再也顾不得跟他掰扯什么anj“家人不家人”,直接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喊着府宅里的下人丫鬟来。

    这anj书房里有anj她的药箱子,虽然药都过期不能用了,但是银针都是可用的。

    她在油灯上将银针都灼烧一遍,再用火酒洗过之后,让他趴在榻上,给他的后背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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