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种花种草,修行养身,岂不也是条快乐的咸鱼。

    她喜滋滋想着,刚闭上眼,却隐隐瞧见了司命那张老脸。

    司命瞧了她一瞧,又叹了三叹,开了口“媚生啊,还有桩事忘了告知你,若你想要回天界,还需得取三任夫君的心头血。”

    几滴心头血而已,不慌,媚生挥了挥手,想挥掉司命这丧气的脸,转头便要沉入梦乡,冷不丁听他又道“这心头血也是有条件的,需得这供血者满心满眼都是你,心甘情愿奉上才作数。”

    媚生怨怼的瞧了司命一眼,伸手便要扯他的胡须,不料手一空,睁开了眼,便瞧见啊雾满脸忧色的走了进来。

    她站在屋内,踌躇了一瞬道“奴婢瞧着裴家忒小了些,除了这东厢,竟没有个正经卧房了。姑娘还病着呢,今日便要同新姑爷同住了,若是姑爷忍不住,这可如何是好”

    “不不能吧”媚生想起那人一身疏离的清冷,怎么也想不出他沾染了的模样。

    “怎得不能,我家姑娘这样美。”

    啊雾小小声嘟囔了一句,转头看见蟹壳青的锦纱窗上映了个婆娑的影子,吓了一跳,悄悄戳了媚生一下,低低道“姑娘,你看,我就说嘛,新姑爷已是忍不住要来偷看你了。”

    媚生理了下额上碎发,没想到裴衍这样的人也会拜倒在自己的美色下,想来刚刚的忧愁竟有些多虑了,一时还有些感慨。

    她拿捏了几个姿势,都觉得不太妥当,最后还是顺手拿了本书册,斜倚床榻,以手支颐,带出些漫不经心的慵懒。

    灯影朦胧,映出素白中衣的美人,举止妙曼,随口便吟了一首诗,简直美貌与才华并重,必能一举击中男子的心。

    媚生如此想着,笃定的翻了一页书,垂着眼作沉思状,吟了一句“雨中山果落,灯下”

    灯下什么来者,这万年来咏了几首诗,现下竟记不全乎了,顿了顿才接道“灯下有蚂蚱。”

    忽听窗外低低一声嗤笑,接着身影一晃,人便没了。

    这反应不对啊,媚生诧异了一瞬,抬起头看啊雾,一脸的不敢置信。

    啊雾恨铁不成钢的摇头,急得跺脚“姑娘,你怎么学问就不见精进呢灯下有什么蚂蚱啊是雨中山果落,灯下草虫鸣啊”

    窗外浓稠的夜色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披了玄色大氅,兜帽遮脸,听了那丫鬟的言语,又是忍俊不禁,还未笑出声,却被一只手掩了嘴,拖至了香樟树后。

    他眉眼染上厉色,刚要动怒,回头见了那张清俊的脸,却又变了颜色,抖着肩膀憋笑“灯下有蚂蚱,哈哈哈哈裴肃之啊裴肃之,幼时便名动太学的裴肃之,你竟娶了个白丁”

    他压着嗓子说完,抬头又瞥见屋内的女子起了身,一截细腰,玲珑有致,站在那里,便显出纤秀楚楚的姿态,诱着人想要一窥真容。

    黑衣男子一时有些失声,喉结微动,道“你你竟是为了这容貌娶的不能够啊,咱们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尤物没见过,须知这相貌最是不耐用”

    裴衍瞧了眼那窗上的剪影,微蹙了眉,不动声色的挡住了黑衣男子的视线,抓了那人的手臂,轻轻一跃,翻过了墙头。

    “裴肃之,孤现在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实权太子,你晓不晓得真是无礼”太子殷臻抚了下袍袖,对被揪出院子有些不满。

    “太子日理万机,因何来了扬州。”裴衍语气平常,弹了弹被太子拽过的衣摆,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惹的太子又是一阵气闷。

    殷臻顺了顺气,道:“江南的贪墨案太棘手了些,多住了几日,顺便来看看你。”

    他说完忽而敛了神色,细细打量了裴衍,斟酌着问“肃之,今年的秋闱还是不下场吗”

    裴衍十岁便中了秀才,眨眼十三载,未再参加过乡试。

    此刻他站在漆黑暗影里,周身是一片沉肃的寒,微提了声调,道“平贞,以后不必再问。”

    说完转身要走,听身后太子又低低道了句“父皇大限将至,时常提起你们父子,想来倒是有些难言的愧疚。钦儿现下记在我名下,也已垂髫,万望能有你亲自教导。”

    顿了顿又补了句“甄家啊绯,等了你好些年,你们这样的情谊,当真舍得下”

    裴衍没说话,影子孤零零一条,片刻后摆摆手,翻墙进了院。

    他在香樟树下站了片刻,刚要转身,见茜纱窗上映出个美人剪影,女子卧在塌上打瞌睡,中衣滑落一角,露出若隐若现的香肩。

    他匆匆移开视线,倏忽转了身,走了几步又顿住,默了一瞬,去西厢寻了块粗麻葛布。手中长钉摁下去,悄无声息便将这纱窗糊了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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