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连胜道“是”,“少夫人是最好的人,当然,夫人也是,我家夫人回了府上,咱们夫人和少夫人还不断派人送着汤水补品,时常问候。”

    “哦”步桐感觉自己的心跳纵然停了一下,“我母亲也去送过补品这倒是不知道了。”

    水仙回忆起这最后一段温暖,满脸都是笑意,“是,夫人和少夫人都送过许多次,仔细想来,还是夫人多一些呢,我家夫人自小没有母亲,对南国公府的戚夫人那是当母亲感激的。”

    步桐感觉心口的那根刺,已然直直地插进了最深处,戚夫人明明说过她只在季瑶借住府上的时候,送过三两次补品罢了。

    如今看来,白芍药不但明知故犯地害了季瑶,甚至假借着戚夫人的名头暗自动作,以避人耳目。

    这倒是何用心她完全没有理由去害一个怀着身孕与世无争的妇人,季瑶与世无争,可穆禾笙并不是,若此事当真,那便是为的穆禾笙的缘故了。

    步桐突然抱着孩子起身,

    “水仙,同我去拜访一下少夫人罢,也叫她瞧瞧这孩子欢喜欢喜,顺便代你家夫人谢过少夫人。”

    这件事,总得明白一个缘由,那个沉睡在地底的人,还在等待一个公道。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却发觉长安从里头出来,见着步桐一行三人有些不解,“见过郡主,这是”

    春桃上前,“我家小姐来同少夫人说说话,你为何在此处”

    长安低头行礼,“回郡主娘娘的话,大人和少爷回府了,方才在此议事,刚走片刻,遗落斗篷,特派在下来取。”

    步桐看着长安手里的衣物,点点头也顾不得说些什么,

    “退下罢。”

    长安看到步桐怀里的孩童,愣了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被春桃瞪了一眼还是转身离开了。

    步易阳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小憩着,白芍药如平日一般,温柔和婉地坐在一旁煮着茶水,见着步桐进门,笑着起身来迎,“阿桐来了,快近前来坐,我这正煮了花茶,这时候喝些,最是安神易眠的。”

    步桐笑笑到旁侧坐下,

    “罢了,今日有这小家伙,怕是也难好眠了。”

    白芍药的笑容顿时便僵在了脸上,“这位是”

    步桐伸手去戳戳小孩子娇嫩粉红的小脸,

    “四皇子的小世子,瑶姐姐留下的遗腹子,倒是可怜,如今连个名字都没有。”

    合眼的步易阳突然猛地张开眼睛起身,蒙登地看着步桐怀里的小婴儿半晌,“四殿下的小世子,你怎么给人家抱过来了”

    步桐笑得开心,看着一脸倦色的步易阳,

    “这孩子自生下来便没了母亲,胎里生得难,难带得很,奶母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来寻我帮忙,兄长嫂嫂快来看,这小世子多可爱啊。”

    步易阳小心翼翼地低头去看襁褓里的小婴儿,扬起一个粗糙的笑意,“真漂亮啊。”

    水仙突然上前跪下,重重的磕下头,“奴婢水仙,多些少夫人对我家夫人的照拂。”

    步易阳这才留意到步桐身后跟着一个脸生的小丫头,“这是”

    白芍药的脸上略过几分慌张,错乱间看向步桐,却对上一双沉沉看来的眸子,更是心里一惊。

    步桐示意水仙继续说,水仙伏在地上,“多谢少夫人,愿与我家夫人为友,多番照料,水仙替我家夫人拜谢少夫人。”

    步易阳看着步桐和白芍药都没有要动的意思,赶忙起身去扶,“莫要这般大礼,四皇妃的噩耗我们已知晓,芍药在家里也是难过了许久。”

    步桐实在忍不住开口,

    “嫂嫂派海棠姑娘几乎取尽了府上的各种滋补珍品,日日炖了补汤送到四皇子府上,这番用心,倒是难得。”

    果然,白芍药闻言整个人跌坐了回去,步易阳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随即冷下了面孔,“怎么回事”

    步桐转头看了眼春桃,

    “天色晚了有些凉,你随水仙姑娘回趟四皇子府给小世子取些衣物用品回来,顺道找到石青报备一下,就讲这两日奶母和孩子都在我这里,让殿下放心就是。”

    春桃带着水仙下去了,步桐环顾院子,只剩下海棠一个吓人,这才缓缓开口,

    “有孕的女子最忌讳这般补养,不仅会造成胎大难产,而且嫂嫂用的那些东西还会引起产后大出血,也就是血崩,亦会影响腹中的孩子,使之胎里便出不足之相。”

    “莫要胡言”步易阳起身,“你嫂嫂怎会做这样的事”

    步桐一派淡然,看着勃然大怒的步易阳,转而看向白芍药,

    “我亦同兄长有一般的不解,瑶姐姐出身不高,从来深入俭出不怎么与人交际,嫂嫂为何要这般害她母子甚至于为此特地饱读医书,做得这般毫无痕迹,若不是桐儿想要给你做补汤去了府上药房,所有人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步易阳彻底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面色苍白的白芍药,白芍药是一个本质纯良的人,最不善于伪装,这番慌张的模样无异于已然承认了,步易阳踌躇了半晌这才开口,

    “我早先便是奇怪,你为何突然开始看医书,为何终日郁郁寡欢,为何突然不断打听四皇妃的情况,芍药,四皇妃难产厚血崩而亡,当真是你所为吗”

    事已至此,白芍药再也没有坚持,直接轻轻点头,“是我,是我害了四皇妃。”

    步桐心里的那根刺再次蠢蠢欲动,这次直接穿透了心脏,留下一个巨大的伤口“飒飒”进风,通体冰凉。

    “为何”步易阳背光而立,看着眼前这个同自己恩爱和睦的娘子。

    白芍药却只是点头,“我不能让四殿下有子嗣留下来,我没有想害四皇妃的,只是我学艺不精,知道会伤害到四皇妃的时候,便后悔了,可已然来不及了”

    步易阳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难以置信地双眼通红,直直地看着白芍药,“芍药,芍药你同我讲实话,我一定会保你平安,你同四殿下从没有交集无冤无仇,我不相信,我不信你会做这样的事。”

    白芍药低头去不说话,步桐突然开口,

    “想来是为了夺取太子之位罢若是四殿下没有子嗣,那陛下便不会再考虑他,毕竟,多年前四殿下断,袖的传闻至今还有野史在传,一旦这个事情在被重新拿出来,即便是四殿下再贤德,满朝文武大臣也不会认同这样一个储君。”

    步易阳自然是想不到这里的,直听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芍药和岳父从来没有牵扯权利争斗,再说如今朝中还有哪位皇子值得扶持”

    步易阳不可思议地看向白芍药,“或者,岳父已然参与了太子之位的争夺”

    步桐抱着婴儿起身,

    “对啊,哥哥莫不是忘了,如今京都城中,还有一位倍受陛下青睐的三殿下呢。”

    白芍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落下,再也不说任何话。

    院落门口的小门发出剧烈的撞击声,步庭云黑着一张脸出现在院门口,声如洪钟,“你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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