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荒淫贪色的小人神官,不过他很乐意神官对自己的着迷,而榨尽对方身上所有的价值。

    燕枉期待着。

    燕枉翻转匕首,将刀把交到燕白略显冰凉的手心里,笑“你既然喜欢我,一定是懂我的,对不对”

    燕白觉得刀把上粘腻得紧,像沾满了鲜血。他低下头,发现刀把其实很干净。

    “如果是你,肯定会理解我吧”燕枉紧紧盯着燕白的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燕白看向地上冷掉的尸体。

    是的。

    燕白想起来,每个追更的夜晚,他看着燕枉在雪地中咳血如梅,看着燕枉做下精妙的布局却总因病弱的身体而功亏一篑,每当这时,他都会切换成昵称为“五白”的读者号,在文下声讨不做人的作者和伤了燕枉的始作俑者。

    当看出书中透露出燕枉会以亡躯成为某个诸侯称帝路上的踏脚石时,燕白熬夜肝出一幅燕枉称帝图。在燕白的画中,燕枉身着暗红帝袍,皇椅下是无尽枯骨,而高高的皇椅是一身血衣的青年燕枉,正靠着椅背,安详闭目,有鲜血自他身下蜿蜒,同皇椅之下的枯骨缠绵在一起。

    这幅画一直是燕枉角色相关话题里的热度第一,却难以排解燕白的意难平。

    燕枉,枉

    百年原是梦,廿载枉劳神。1

    原来作者在起名时,已定下了所有人的结局。

    看着死不瞑目的尸体,燕白仿佛看见了那个病骨支离、有掌世之才的青年。

    燕白眼角微红,缓缓呼出一口气“是的,燕枉,我理解你。”

    “他该死。”

    燕白说着让自己唾弃的无情无度的话,此刻却并不后悔、义无反顾。

    燕白在内心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他想,人生在世,总有些人,是与别的人不同的。

    燕枉笑了。

    他是一直在笑的。只是现在这个笑才算是真心,不是诱惑的假面。

    燕枉这一刻,不无满足地想,这小神官万般低劣,贪色、爱财、惜命、愚蠢,说出漠视人命的话,脸上的表情却那么乖,那么软。

    竟然让人爱不释手。

    燕枉心里愉悦,便对燕白多了一分真心实意的温柔。他去拿燕白手里的刀,道“脏得很,别脏了你的手。”

    燕枉不经意碰到燕白的掌心,感受到对方不知何时变得灼热的体温。

    恰在这时,燕星终于千辛万苦地找到了燕白。

    他看到的便是燕枉从燕白手中“夺过”染血的刀子,欲伤燕白。

    “住手”

    燕星当即捡起地上歪倒的旗杆,击向燕枉。

    被打断和小神官交谈的燕枉分外不睦,抽刀劈断了旗杆。

    燕枉当真动了三分火气和七分杀意,“找死。”

    燕星却不惧他,他心知自己打不过燕枉,便冲过去,张开双臂挡在燕白身前“大人快跑”

    燕白一愣,这才明白燕星为何对燕枉突然发难。

    他心里划过暖意,他看着还不如他高的少年挡在他身前,根本挡不住自己的身体,却仍将瘦弱的双臂大大张开,仿佛这就是张开了一张能护住自己的坚固巨网。

    “小星”

    燕枉却在这时,执起匕首狠狠挥下。

    燕枉并不是想要燕星的性命,他知燕星也算是皇室之人,且燕白似乎对燕星很是关照,自然不会逞一时之快意,而是想割下燕星方才执旗杆的右手,让燕星长个记性。

    “燕枉”燕白见此急的不行,他俯身抱住燕星,“不要”

    匕首落得疾,却应声而停。

    燕星只嗅闻到燕白发丝上的幽香。而后便听仍护住他的人说“五诸侯,这是个误会,小星还是个孩子,看在我的份上,请你别怪他”

    “这是做什么我怎会真同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计较况且他还是我的弟弟。”燕枉将燕白扶起来,温柔地捋顺燕白零落在胸前的长发。

    燕白的发簪给了燕清,如今一头长发如瀑披散,端的是静雅妩媚,美丽至极。燕枉的动作更轻了些。

    耐心地捋顺燕白的头发后,燕枉将匕首扔到燕星脚边,“不早了,回去吧。”

    燕星沉默地便要去拉燕白离开这里,对地上的尸体熟视无睹,连一丝诧异的表情都没有。

    燕枉却轻轻一伸脚,恶劣地勾住燕星的脚踝,将之绊倒在地。

    “弟弟太过弱了些。”

    燕星听到头顶的嗤笑,看到眼前划过的袍角和软靴,眼中有什么东西一瞬间破碎,又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顷刻间塑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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