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语迟看不下这场无谓的争端, 她说“裴行舟,你真是莫名其妙”

    他嘴角砸破了, 并没有让那张脸破相, 反而添了几分野性。

    不管他作何反应, 她转身,拉住许洛佳的手, 大步离开这里。

    她决然的背影印在他的心头,裴行舟吸了口气。换作以往,他绝不会去追, 可是看到她牵别人, 他忽地什么都不想顾了。

    他提步跟上去, 抓住她的手腕“迟迟。”

    许洛佳也回头, 见裴行舟过来, 把宁语迟挡在身后,说“姐姐不想理你, 你看不出来吗”

    裴行舟睨了他一眼, 说“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宁语迟拍拍许洛佳的手臂,示意他让开。许洛佳不放心, 但还是向左侧步, 露出身后的宁语迟。

    她问“你还想干什么”

    裴行舟“你是跟我走, 还是跟他走。”

    街道对面的ed大屏光影闪动,街道上车水马龙, 这个季节的晚风已经暖了, 吹得人心头沉醉。

    宁语迟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 视线描过他分明的轮廓。

    如果是从前的她,一定会心软,回到他的身边。

    但现在,她不会再受他主导,她不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风吹动她脸侧柔软的发,月光映在她脸上,那张脸清透而明艳,像一阵握不住的风。

    她坚定地道“我不会跟你走。”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下多做纠缠,她先是放开许洛佳的手腕,随后,一点点掰开裴行舟的手指。

    裴行舟薄唇抿成一条线,他任她作为,只是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寻到什么别的情绪。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宁语迟甩开他,说“裴行舟,照顾你这么久也该够了,我不会再回去了。”

    转过身,跟许洛佳上了他的跑车。

    裴行舟定在原地,怒意在体内冲撞,却无处喧嚣。他只能看着她走远,头也不回。

    许洛佳送宁语迟回家,是她原来的住处。

    他看出她心情不好,一路上努力寻找话题,她回应寥寥,兴致并不高。

    许洛佳说“姐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吗”

    “没。”她扯谎,“在想台里的事。”

    许洛佳并未戳穿,跟着导航开到她家,宁语迟正要下车,许洛佳突然叫住她“等一下。”

    “嗯”

    她回头,见许洛佳从车内挡光板上面摸出一张票来,递到她面前,说“这是我今年第一场演唱会,希望你能来。”

    不等她伸手接,他又问“姐姐会赏脸的吧”

    她的退路被堵死,她只得接过,却也没有完全应承,只回“如果当天有空,我一定会去看。”

    许洛佳开心地笑起来,说“我等你。”

    宁语迟点点头,准备下车,许洛佳再次叫住她“对了,希望姐姐今天不要怪我。”

    “嗯”

    他面容真挚“我不是针对那个男人,我只是想保护你。”

    “不论今天纠缠你的是谁,我都会冲在你面前。”

    他只是个大男孩,胡茬柔软,却想冲到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

    宁语迟心中有些触动,她抿唇微笑,说“谢谢。”

    她下了车,许洛佳一直在车内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他才开车离去。

    回到家,洗去一身疲乏,她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吃饭后发生的事情。

    裴行舟的愤怒和许洛佳的保护,两道声音一直在她脑海里吵架,吵得她头痛。

    到最后,想起他受伤的嘴角,一拳砸破,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可是

    他今晚的所作所为,又实在让她生气。

    算了,事已至此,多想只会徒增烦扰。宁语迟坐在梳妆镜前认真护肤,吹干头发上床休息。

    身体陷入柔软床榻,很快进入梦乡。

    她梦到了初见裴行舟的时候。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掉的回忆。

    十八岁,她考入理想中的传媒大学,课余时间她会出去兼职赚钱。起先做模特,从小模特做起,等认识的人多了些,接的工作也跟开始大不相同。

    领班模特圈中人脉广,得知她是传媒大学的学生,她又有意想接这方面的兼职活动,打那后,领班碰到合适的就会介绍给宁语迟。

    她很兴奋,没名气,经验不足,还是在校学生,能接到校外兼职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切还要仰仗领班照顾。

    她的主持经验有限,只有学校组织大型晚会时,会找她做主持,找她是因为高挑漂亮,口齿清晰,声音好听。

    校内活动和社会活动当然不同。

    她第一次接的活儿,是在商业街上,开业店庆。脚下铺着红毯,两边是送的花篮,头顶是气球拱门。

    大大的音响摆在后方,音乐声大得她自己都震得慌。

    路人看戏一样像这边频频瞥来,看她在深秋时节裸露手臂,看她站在前面大声说“哪位观众愿意上来配合一下”的时候,面前一个人都没有的尴尬窘境。

    是的,商家的开业活动无人捧场,有也是一些中年人,围过来的不少人都是为了看她脸蛋身材。

    她没人捧场也要说得欢畅,面前站的观众凑过来看她热闹,她知道他们是来看热闹,于是她只能把这热闹推得再热闹一点,满足客户想要的热闹。

    在那之后又接了几场活动,她还是会尴尬得头皮发麻,面对台下举手机拍她的,还有故意上来起哄调戏她的,她全都要克服、化解。

    她一点一点,摸爬滚打,从一个懵懂新人,跌跌撞撞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主持人。

    遇到裴行舟已经是冬天的事了,她已经接过不少活动,人脉打开,有人请她去主持一个私人晚会。

    她第一次接这种活,价高,任务轻,宾客都是各大公司老板,在那样奢华的酒店。

    当时的裴行舟作为该公司的合作方,需要上台讲话。

    宁语迟拿着提词卡,站在台上微笑着说“下面,有请铭显集团执行总裁斐行舟上来讲话。”

    她吐字太清晰了,声音被话筒放大,斐的第一个f音念得太清晰,她话音落下,场下连掌声都没有,活动方的领导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她直觉不对,可是不管看多少次提词卡,上面写的都是斐行舟三个字,没有任何错。

    于是她试探着,再次重复了一遍“斐行舟先生”

    满场寂静,她紧张得手心开始出汗,不妙的预感极其强烈,最让人害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化解尴尬的,正是被念错名字的当事人。

    坐在第一排的裴行舟走上台,单手扣衣扣,那时他不过二十四岁,青年才俊,身上还有年轻人的霸道凌厉,后来随着岁月流逝,才逐渐变得沉稳。

    台上有一个一米多高的深色木质主持台,她让到一旁,把讲话的位置留给裴行舟。

    他长眸一敛,扫过她手中的卡片,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抽走她手中被她握得发热的提词卡。

    宁语迟本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但是现在并不方便说话,她只得闭上嘴。

    然后,就看到裴行舟微微俯身,调整桌上麦克的高度,调好之后,他把提词卡放到桌上,开始了他的演讲。

    他的发言内容简明扼要,没有多余的花哨和修饰,句句都点明核心。

    而一旁始终紧张的宁语迟,却看到他从西装里怀掏出一根钢笔,一边演讲,一边漫不经心垂下眼,用钢笔在提词卡上批改了什么。

    发言不过两分钟。

    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台下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宁语迟目光落在他高大的背影上,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他人已下台,从她手中抢走的卡片还在台上。

    她走过去,按照流程请下一位上来发言。本想低头看下一位名字,却看到黑色钢笔在斐字上划了一道斜线,然后在旁边,写了一个极其有力的“裴”。

    字迹沉稳大气,一如他这个人。

    那一瞬间,宁语迟感觉自己沉寂十八年的心池,都被这一个简单的钢笔字给搅乱了。

    晚会后来没再出什么差错,她一下台,就被主办方痛骂一顿,骂得狗血淋头,十分难听。

    她这才知道,原来裴行舟是他们最大的合伙人,是全场最开罪不起的人物。

    主办方还扬言,假如裴行舟因为这次事故不高兴,反悔这次合作,她一分钱都别想拿。

    她也很委屈,提词卡不是她做的,别人交给她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她的确有错,错在马虎,没有在上台前仔细核对名单。

    她没办法,只好去找裴行舟道歉。她找遍后台,都没看到他的身影,一问才知道,他已经搭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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