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飞尘“你觉得教皇会否决我吗”

    唐珀淡淡道“不是已经逼迫他只能选你了么。”

    郁飞尘愿闻其详。

    唐珀修长漂亮的手指正把玩着铁灰色膛管,动作有种漫不经心的从容。首都星依然歌舞升平,但短短几天之间,郁飞尘与教皇之间的主动权已经颠倒了彻底。有雪人的把柄在,教皇决不敢贸然违背选帝侯的意见,西蒙斯又遇刺,暗示敌人无处不在,且对他们知之甚多。

    “传出熄星消息,再公布雪人来源,最后以反叛军名义行刺西蒙斯。”他道,“你似乎很会摆布这种人。他现在要维系与贵族间的和平,只能选择你,要平息教廷内部的纷争,只能招安我。”

    结果是对的,动机却并不是为这个。郁飞尘笑了笑,道“你不对。”

    这次换成唐珀愿闻其详。郁飞尘道“既然明白接下来只能被我摆布,他不惜一切代价,也得去做点什么。”

    “他不会。”唐珀淡淡道。他看向远处宏伟圣城的轮廓,说“他的王国太大,已经无法再去冒险。”

    于是郁飞尘就知道他和唐珀之间有时候注定有意见分歧,他们两人并不相同。

    那就当个无伤大雅的赌约,和唐珀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无聊游戏竟然显得有了点趣味。

    温莎的庭院里。

    年长的选帝侯走到温莎身后。

    “按你说的,我的选票给了兰顿。”他说。

    “其它选帝侯也都像你一样。”温莎走过茂密的藤廊,傍晚的光线从枝叶的缝隙间透过,打在他侧脸上。温莎公爵嘴角总是噙着一点优雅神秘的笑意,他今年十九岁,虽然离举行成年礼还有一年,但温莎家所有权力已经牢牢收拢在他手中,贵族们都听过温莎家小主人天生早慧的传闻。

    选帝侯说“但我认为你同样适合待在那个位置。”

    温莎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微笑道“有些事,我做不到。”

    “熄星节时已经有了苗头。教皇冕下年事渐高,不切实际的野心却越来越大。人在将死之时总想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并未虚度光阴。”他说,“冕下试图从贵族和皇帝手中夺取世俗的权力,让真理教廷成为真正至高无上的主人。我们不想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就必须推举一位这样的君主,他既是最传统的世袭贵族,又有强硬的性格,同时还与教皇冕下势不两立譬如有个作为反叛军首领的oga。”

    没等身边人回话,温莎继续道“只是他的手段或许格外激烈。我们试图对抗教皇的威权,但事实上,我们与教廷是一棵树木上不同的枝桠,赖以生存着同一种东西。这是我从唐珀主教那里学到的。他们似乎想粉碎这种最根本的东西。”

    选帝侯还想问些什么,但温莎看向层层枝叶外的天空,眼里忽然满是惆怅“我打定主意不会任何帮助,但竟然期待这种事情尽快发生。这是很危险的想法。遇到他们之后,我总是觉得,我和他们一样不属于这里。”

    说完这句话,他脑子里有根神经抽了抽,转瞬即逝地疼了一下,疼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选帝侯却是彻底被这番云里雾里的话弄迷糊了“你在说什么”

    实质性的头痛已经过去了,但精神上的头痛让温莎忍不住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些话不诉说出来,他会更加困惑。好在听他说话的人绝不会听懂话中的含义。

    “那天看到唐珀主教后,晚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我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绝不应该外面要变天了。”

    温莎敛去惯常的微微笑意,蹙着眉往前走,试图找回那片刻的直觉,最后还是放弃。他很擅长半途而废,很快淡去了刚才的情绪,拿起终端给备注“小卡扬”的人发一条消息“出来玩。”

    白松正忙于给他郁哥打工,回了一句“忙,改天。”

    温莎就兴致勃勃去帮忙了。

    第三天里,圣城既没传来教皇冕下同意人选的消息,也没有一票否决的风声。

    倒是一位红衣主教亲自拜访兰顿庄园,代教皇递来一份于圣城共进晚餐的邀请函,郁飞尘打开,教皇不仅邀请了他,唐珀的名字也与他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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