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受伤 (2/2)
于是她抬起仅剩的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大拇指在那块青色的胡渣上面摩擦,“我竟未曾注意过,你都已经到了长胡子的年纪了。”
“那你以为睡在你身边的,还是那个十岁的小孩子吗”池墨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小孩子可没有让你高兴的东西。”
二人“噗嗤”一声齐齐笑出声来,他一扫方才的阴霾,将手中那只柔软握得更紧了些,听她继续说着“瞧瞧,明明时常不知羞的是你,却偏偏在外人面前一副沉默寡言的正经模样,害得城里的人都以为当初是我勾引的你,让我白白背了两年的黑锅。”
“那你为何不解释”
“如何解释难不成让我一个城主抓着人家,给他们细细描绘那日你是如何勾引的我吗”
两声轻笑从池墨唇边传出,他也并不是故意让她背这黑锅,只是偶尔听到他们在背后谈论城主是如何勾引他时,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想麻痹自己。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想从别人口中感受一下,她是喜欢自己的。
然而那日的事实二人都心知肚明,是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离她更近一点。
这种感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也是从她捡回自己的那一刻便开始了吧,它像种子一样在心里埋藏了八年,终于在两年前按捺不住发了芽。
彼时他刚过完十八岁生辰不到一个月,在某天夜里戌时,按照惯例去给她汇报今日课程的完成进度,却见她横躺在主座上,头枕着扶手,一只手握着喝完的酒瓶搁在外面。
她好喝酒他是知道的,于是轻轻拿走了她手中的酒瓶,将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以免着凉。而后本应离去的他却不知是哪根筋抽了,想就这样看着她,一直一直这样看着。
渐渐的,眼前这人仿佛变成了一朵罂粟花,美丽且剧毒,却又吸引着人不自觉靠近,最终无可自拔。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已经碰到那双柔软的唇瓣时,心下一惊连忙起身欲离去,却在甫一抬头时身子彻底僵住。
不知何时,她已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那双平日里时而狠戾,时而张扬的眸子,此刻却看不清任何情绪,寂静的氛围让他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
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池墨从来都不怕她杀了自己,他唯一怕的,是被她丢弃。
就在他紧张得咽下一口口水时,他忽地听见眼前人轻声问道“你想同我睡觉”
这句话属实让他有些懵,可是抬眼望去又看不到一丁点儿生气的影子,于是他默默握紧了双拳,心一横答了句“是”。
“行啊。”她答应的很干脆,干脆到让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其实左玄裳的想法很简单,她向来不在意男女之间的事,睡觉也好,不睡觉也好,她对此并不感兴趣。
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长得好看的男子上赶着送上门来,这时她要是不收,那不是有便宜放着不占吗如此亏本的事她怎么能做
于是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头唤了一声还在怔愣中的池墨,“走啊,还愣着作甚”
看样子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池墨又吞咽一下,这回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他起身低垂着头跟在她后面,这般模样看上去倒像左玄裳将要把他怎么样,全然不见一丁点儿方才的勇气。
然而当房门“吱吖”一声关上时,左玄裳甚至都还未来得及说上一句话,方转过身来便被这人给堵住了双唇。
十八岁的池墨已经比她高了半个头,身上的肌肉线条压根不像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连那条裹挟着热烈与侵蚀的舌头,都让她差点恍惚了他的年纪。
“臭小子,都是哪里学来的”终于得了个间隙,她轻喘着问道。
“男人不用学,无师自通。”话毕,一挥手熄了满房的蜡烛,横抱着那肖想已久的人走向床榻。
然而嘴上说着“无师自通”,但当真正坦诚相见的时候,他却紧张得有些不知所措,引得身下那人传来阵阵轻快的笑声,最后还是得由她带领自己完成前面的步骤,属实是闹了个笑话。
好在她并未放在心上,也从未拿这件事笑话过他,就在他以为自己终于离她更近了一步时,却在翌日被从头泼了一盆冷水。
她说,永远不要对她生出一丁点男女之情,否则,轻逐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