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姑姑劝慰的声音“陛下前些日子才让您准备祭坛大典,这是独一份的恩典,可不能误了大事啊。”

    调笑的男声一顿,冷哼一声“那老东西”

    帷帐被猛地掀开,一个高大魁梧的青年男人赤着半身走下来,他相貌算得上英挺,但神色阴骘,眼底青黑,一走出来,一脚踹翻了踏凳,带出一股浓郁的麝味和脂粉味。

    林然眼露绝望,她知道,她的鼻子要完了。

    荣王怒气冲冲走出来就看见跪了一地的宫女,脚步一顿,刘姑姑赶紧笑说“殿下日夜操持国事辛苦,奴特意选了一批新宫女,伺候殿下起坐梳洗。”扭头就对林然她们说“还不快过来伺候殿下洗漱”

    荣王面上怒气稍霁,坐回床边,众人小碎步踱到阶下重新跪下,两个拿着春帕和清皂的宫女盈盈起身,把帕子在林然高举着的双鱼洗里浸湿,递给荣王,娇声道“殿下。”

    这人刘姑姑选的是耗了心思的,打扮出花一般的模样,美人垂首,莺声娇语,任是铁石心肠也扛不住,更何况是向来重欲重美色的荣王。

    果然,荣王打量几眼两人,面上怒意渐渐消了,换上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握住春帕,在美人欲要收手的同时,猛地握住美人的小手。

    美人瞬间羞红脸“殿下”

    其他宫女见到这一幕,都露出羡慕兴奋的神色。

    美人很高兴,荣王很高兴,刘姑姑也很高兴,大家都很高兴。

    只有林然不高兴

    毕竟连举一个时辰的水盆,是个人都很难高兴。

    荣王去上朝了,宫女们被嬷嬷们带到新宿处,一进去就兴奋地聚在一起说话,那两个荣王握过手的少女被簇拥在最中间,拿着新得的发簪爱不释手,众人羡慕说“真好,早知道我也拿春帕的托盘了。”

    “拿香膏的也好啊,能亲手服侍殿下。”

    “别着急,刘姑姑说日后也由我们服侍殿下更衣,我可要选个好差事”

    就没人考虑和她一起端水吗记。

    林然默默揉着发酸的手臂,明媚地忧伤了。

    众人热烈地讨论着,外面有嬷嬷拍门“吃饭了”

    林然瞬间打起精神,噌地站起来,第一个颠颠往外跑。

    华阳宫的伙食比她之前的好多了,有肉有菜,肉还是鸡腿不知道刷了什么酱,被烤成焦红色,油汪汪的,看着就很香。

    众人各自领了饭,刘姑姑这时进来,脸色不错,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对她们道“你们既入了华阳宫的门,便再不是以前的身份,绝不可堕了荣王殿下的脸面,从今日起有训诫嬷嬷教你们规矩,都给我好好地学着谁敢不守规矩,不要怪我心狠无情。”

    众人怯怯道“是。”

    林然吃得超级专注,先把菜和米饭吃完,约莫半饱了,借着前面人的遮挡,从怀里悄悄掏出一张油纸把鸡腿包起来,又塞回怀里,就听见刘姑姑说“首要一样,既然进了华阳宫的门,无事就不必出去了,从今日后每日寅时起、亥时归,老老实实学规矩,不准懈怠。”

    五点起,十一点睡

    林然掰着指头开始算从这边到西苑那边的距离

    呔

    林然面露绝望。

    她摸了摸鸡腿,希冀说“你说我靠这个,能和妖主打好关系吗就是那种雪中送炭、用温暖和慈爱呵护他,让他被我深深打动,从此以后把我当白月光朱砂痣再不想吸我的血并听我的话改头换面再不搞事情的那种好关系”

    天一很认真地听完,一言以蔽之“几个菜啊飘成这样”

    林然“”

    林然不服“就不能给我点信心嘛万一人家人性未泯呢同甘共苦最容易产生感情了,里都是这么写的”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天一很诧异“你居然觉得妖主有人性”

    林然“”

    林然想了想妖主的那些动辄清人户口本的丰功伟绩。

    竟然无从反驳。

    把鸡腿塞回去,林然默默掏出了风竹剑,决定给它擦得更亮一点。

    如果同甘共苦剧本不好用的话,那就只好撕了换武打文一决雌雄啦

    子时,屋里人都睡熟了,林然悄悄爬起来,把被子折成有人睡觉的形状,轻手轻脚推开门走出去。

    一回生二回熟,林然踩着阴影灵巧地往西边走,绕过巡逻的禁卫,越走越黑,越走越荒凉,她穿过杂草丛,又来到破落小院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周围的兽吼声好像少了许多。

    小院门半开着,凉凉月色映出石阶上攀附的深暗潮湿苔藓。

    说了外面很危险,为什么还不养成随手关门的好习惯他现在可不是统御妖界无人能敌的妖主,就只是个一点修为没有的小屁孩儿而已。

    要是人死了,她这么远不就白跑了睡觉时间不就白耽误了饼干不就白送了

    那可是她辛苦感化师兄好不容易得来的充满感天动地兄妹情的饼干啊

    “”天一吐槽“明明是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气得人晏凌快高血压了才不得不拆马甲给你好吧。”

    林然充耳不闻,夷然自若推记开门,凄清的月光照亮荒凉破败的院落,林然本以为妖主已经睡了,踩着杂草走进几步,一道瘦小伶仃的身影却映入眼帘。

    林然愣了下“你还没睡”

    院子角落,坍塌的石桌旁,一身旧黑袍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幼童抬起头,瞥了眼她。

    哦,她好像是不请自来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现在也打不过她,哎嘿嘿。

    林然面色自若地看着他,眼神坦荡,很是个正经人的样子。

    她笑眯眯走到妖主旁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不到自己腰高的的男孩子,缓缓露出一个含蓄又意味深长的笑容。

    妖主掀起眼皮,冷冷盯着她。

    林然咳嗽两声,赶紧收敛一下自己有点嚣张的表情,掏出油纸包“我带了鸡腿,你吃不吃”

    明明是一张小孩子的脸,红瞳却浓得像血,被盯上一眼,就像被某种冷血动物冰凉尖锐的鳞片缓缓刮过,瘆到骨子里。

    林然满脸真诚,举起鸡腿,晃了晃,一股油脂和着肉类的味道蔓出来。

    妖主看着她悠然摇晃的手臂,弯弯的眉眼,她笑起来会不自觉露出一点小小的白色虎牙。

    那种食物的微腥又诱人的气味过分浓郁,自她的手、她细瘦的腕臂与肩颈、捂过油纸包的隆起的胸口,弥漫、流淌、黏连

    她整个人都像被浸满在一层甜腻而肥腴柔软的血脂里。

    “鸡腿可以吃,我不给吃,一滴血也别想。”

    林然看着妖主的眼神,迅速收起笑脸,警惕从胸口把风竹剑柄薅出来一截,强调“新擦的剑,超快,超锋利,一剑一个小弟弟,你懂的吧”

    妖主神色冷漠,像是精力不济,懒怠怠瞥她一眼,站起来转身径自往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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