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后来,他千百倍地奉还了回去。

    温离慢听得想要抱他,官家顺势说了许多好听话,哄得她回心转意不再害羞,这才出声召人进来服侍。

    因为官家吃醉这一回酒,春猎足足又往后拖了两天,直到温娘娘休息好,才正式开始。

    当然,对外宣称的是官家身体不适。

    这是来到皇家狩猎场后,温离慢第一次看到白天的弋房山,她昨晚睡得早,因着听闻弋房山日出极美,是以一大早便起身,皇宫内院高墙林立,所视有限,在山中却不同,朝阳大的仿佛近在咫尺,清晨的微风吹在身上也格外舒适,空气清新森林茂盛,令人心旷神怡。

    自狩猎场入口至主营帐这段长路,卫队持刀站岗,众臣及家眷各自落座,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风和日丽,春暖花开,正是狩猎的好时节。

    官家心情愉悦,他将自己年轻时用的一把宝刀拿出来作为彩头,今日狩猎第一者可得,一时间,许多年轻郎君纷纷意动,就连大将们都有些兴奋,谁不想要官家佩过的宝刀这是何等的荣耀

    除了首名有彩头外,二名三名亦有,官家不爱废话,军士吹响号角,一声令下,身着骑装风华正茂的郎君们齐齐策马入山林

    猎犬们发出兴奋的嚎叫,枭獍更是激动地在地上频频尥蹶子,还主动在官家面前趴下,示意官家上马。

    温离慢乖乖坐在原地没有动,她身体不好不能同去,会让官家分心,所以她甚至都不提出要求。

    官家纵身上马,俊美无比,英姿勃发,他低头看向还坐着的温离慢,冲她微微一笑“还傻坐着”

    她愣了下,寿力夫忍住笑“娘娘,官家是邀您同去呢”

    温离慢连忙站起来,“可是我去的话,官家就拿不到第一了。”

    官家在马上弯腰伸手,轻轻松松将她抱上马背,食指刮了下她的鼻梁“说得太过委婉,带你同去,朕只求不垫底。”

    温离慢伸手打了他一下。

    “大胆。”官家佯作恼怒,“信不信朕治你的罪”

    “要诛九族吗”温离慢贴着他问,“那记得把我的郎君一同问罪。”

    官家笑起来,轻夹马腹,枭獍便向外奔驰,温离慢靠在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好一会儿枭獍停下,她悄悄从官家怀里冒头,此时已走入森林之中,四周一片翠绿,时不时可见小兽自林中闪现,跟随在官家身边的卫队都安静不语,乌衣卫大统领陆恺则时时戒备周围。

    一头圆润可爱的小鹿出现在不远处,许是多年猎场不曾开放,这里的动物对人类毫无戒备,官家张弓搭箭“杳杳,打来给你做件鹿皮袄子可好”

    温离慢看着那小鹿,对官家道“都快五月份了。”

    穿什么鹿皮袄子呀。

    “嗯那便打来给你做烤鹿肉。”

    他将温离慢的脑袋轻轻按入胸膛“怕的话就别看。”

    她才不怕,他在她面前杀人她都没有怕过。

    箭在弦上,呼啸而去,那头鹿瞬间倒下,一名乌衣卫前去捡起猎物,陆恺道“官家真是宝刀未老,不减当年百步穿杨之能”

    这话原本是拍马屁,可听着却叫官家不那么舒服,轻飘飘看来一眼,陆恺立马意识到自己拍马屁拍错地儿了,宝刀未老这是人说的话吗立马改口“官家龙精虎猛,实在是令臣自愧不如”

    官家冷冷道“朕看你日子过得太舒坦,皮松了许多。”

    陆恺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他正要告饶,忽地面容一沉“什么人”

    没等温离慢反应,已经有乌衣卫自马背上飞身而起,没入陆恺左手边一棵参天大树上,眨眼间便将一人抓获,几名乌衣卫拥身而上,将那人捆的结结实实。

    陆恺跟随官家多年,不敢说对官家了如指掌,但最起码的喜怒他是分得清的,此番进入弋房山狩猎场,附近早已清理的干干净净,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处”

    那被捆起来的人是个身形矮小的少年郎,头戴帽巾,面上手上还沾染了不少灰尘,这灰看着不像是在森林里沾上的,倒像是锅底灰,陆恺使了个眼色,便有乌衣卫粗鲁地擦拭对方的脸,擦去脏污后,那眉眼,令陆恺更是戒备“女人”

    官家轻夹马腹“杀了。”

    枭獍极通人性,往前走去,谁知那女郎竟大声怒斥“我一未作奸犯科,二未忤逆不孝,凭什么杀我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这话说得陆恺差点笑出声,跟谁提王法呢

    “这里是皇家狩猎场,弋房山乃是皇家之地,寻常人等不得入内,你犯了法,冲撞了圣驾,自然该杀。”

    女郎吓了一跳,大叫道“你们不能杀我我、我阿父是驸马”

    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她阿父是父母,难不成她是帝姬之女

    官家懒得理会她是谁,别说是驸马之女,就是帝姬,也照杀不误。

    “我、我是来告状的我要伸冤我要告安康帝姬”

    她费尽千辛万苦才闯进弋房山,怎么能这样便死她是抱着破釜沉舟、付出一切的决心来的

    陆恺笑道“你要告状,要么去京兆府,要么去大理寺与刑部,三法司都有你告状的地儿,你却偏要来弋房山,越级上告,依本朝律例可是要重责四十大板,你若要告,也得挨过这四十个板子才行。”

    女郎愣住了,完全没听说过眼看乌衣卫要将她拖走,她还想大喊大叫,却被堵住了嘴拖下去,瞬间没了声息。

    处理干净后,陆恺打马到帝后身边,温离慢正拿着自己的小弓箭在比划,官家也煞有介事地教她怎样射箭,正是浓情蜜意之时,陆恺觉得自己若是此时出现似乎大煞风景,横竖也不算什么要紧事,还是等官家有空了再说。

    小弓箭很轻,自然也没什么准头,拿来玩玩绰绰有余,可是想打猎那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箭头射出去,连片叶子都弄不坏。

    在马上坐久了,温离慢便不舒服,官家使枭獍慢行,带着她在林中转了几圈便准备回去狩猎场,她还把玩着小弓箭,全程都不曾对那突然出现的女郎发表任何看法。

    她会给寿力夫说好话,也不让官家处罚太和殿的宫人,甚至有时会主动想起钟家人,要去见一见,但对于他人,温离慢仍然漠不关心。

    她不害怕也不怜悯,她所有的感情都只给一个人。

    虽然觉得自己还能在马上多待一会儿,但温离慢知道厉害,果然,等回到狩猎场,官家把她抱下来,她的腿便有些酸疼,若是再多玩片刻,怕是要磨破皮。

    也是趁着这功夫,官家才有心思听陆恺禀报。

    此次春猎,除却殿下们被禁足无法参加之外,还有一位帝姬也在禁足中,那便是安康帝姬。

    独女清慧死后,安康帝姬整个人性情变得极为古怪,背叛她的驸马一死,驸马外室及其所生的那一对儿女便不知所踪,今日出现的女郎,自称是驸马之女,又要状告安康帝姬,想来便是那外室为驸马生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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