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掉半颗门牙的积怨翻出来。最后他们告诉那小公子哥,暗算他们家的就是明面上的对家。小公子哥信了,气冲冲去找人家算账,却忘了自家后院里还有条咬人不叫的野狗。你说好笑不好笑”

    姜意眠没笑。

    傅斯行笑了。

    “好巧,我也听过这个故事。” 他吐字清晰,眉眼柔和“没记错的话,好像是说共有两个真凶,双方里应外合、各有所图。倘若霍司令非要把一方称作狗,那余下的,不知应该比作猫,还是阴暗角落里发臭的鼠更为恰当呢”

    “我说的是狗,又不是你。”

    霍不应拖腔拖调,眼皮一撩,“你急什么”

    傅斯行笑得和气“霍司令说笑了,我说的,也不过是耗子而已。”

    两人暗中较量,相互揭底,信息量蹭蹭蹭往外蹦。

    已知俩畜生狼狈为奸,各自为姜家覆灭出了一份力。

    姜意眠不打算同任何一方单独相处,干脆选个折中的法子,“霍不应,你还有什么事就在这说。”

    “也行。”

    霍不应懒洋洋地“不过好歹是件大事,你得让不识趣的东西滚远点再说。”

    东西两个字,读重音。

    傅斯行不为所动地站着,看来着实不愿意放她们两人独处。

    激将法放在眼前,秉着不激白不激的原则,姜意眠沉下脸“傅斯行,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但你大抵忘了,你是怎样答复我的除非变了主意,不然我愿意同谁说话就同谁说,你凭什么干涉”

    听了这话,傅斯行勉为其难退后几步。

    霍不应离间计得逞,勾起唇,倒不在乎这对主仆打什么哑谜,只管自个儿变戏法似的掏出一袋樱桃“花大功夫弄来新鲜货,尝尝味儿”

    姜意眠拒绝“我不舒服。”

    说的实话。

    上轮恶药烂肠,火烧火燎的痛楚绝非玩笑。姜小姐身子骨差,本就生得白,这折腾下来,简直白得透明,连肤下淡淡筋脉都叫人看得分明。

    霍不应见状脸色立变,沉着一张凶煞险恶的脸问七问八,临了不忘来一句“姜家这群废物,狗都比他们会照顾人。”

    “算了,不吃了,你收着玩。”

    将樱桃硬塞到姜意眠手里,他再去摸百宝箱般的口袋,拎出一条红的绿的挂满宝石、且金光灿灿的链子,“这才是生日礼,我给你戴上。”

    上轮是手链,这回变脚链,更有镀金的镣铐锁丝雀那股子意味了。

    姜意眠正要躲,冷不丁霍不应开口“我翻了账本,没想到你家生意黄了的事儿里头,还有那野鸡一份功劳。”

    “纪小叒”

    霍不应相当看不上这位拖家带口、风尘上位的姜太太,不屑记她的名,就拿野鸡妄想变凤凰的野鸡代称。

    他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单手握住女孩纤弱的脚踝,边说“野鸡永远是野鸡,成不了大事,摆不上牌面,知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没有长远的眼光,没有过人的胆识。

    姜意眠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纪小叒背后有人指使。

    霍不应好像也明白她的明白,轻声哼哼“蛇鼠才同窝,谁是蛇谁是鼠,还不一定呢。”

    “”

    被这番话拉走心神,姜意眠没留意到,对方是何时松开她的脚,又在何时悄然袭向手腕。

    要不是傅斯行拦得及时,恐怕亲吻手指那种病态的戏码又要上演。

    不过,理所当然的,他们又双叒叕吵起来了。

    霍不应吵架那叫眼睛长在头顶上,措辞尖锐,戾气横生,语不气死人不休;

    傅斯行恰恰相反。

    他当是伪善做作的政治家,笑不达眼,怒不显面。纵然皮肉之下满肚子肮脏龌龊的算计,眉目之间永远清风霁月,虔诚不惹尘埃。

    俗话说得好,阻止不了就享受。

    旁观着两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的斗争,姜意眠好不容易提儿兴致,霍不应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副没意思、不玩了的散漫样儿,悠悠地问“热闹看得开心是不是肚子都忘了疼了”

    再瞅瞅淡定自如的傅斯行,姜意眠回过味来两位嫌疑人都晓得自己人模狗样不受欢迎,故意半真半假地演戏哄她玩呢。

    看戏的兴趣顿时全无。

    “霍司令”

    霍不应的兵姗姗来迟,拉着他退场。

    傅斯行声称要招呼客人,也转身离去。

    后面的剧情应该不会有大变动,那么接下来,该毒药上场了。

    它现在在谁手里

    姜意眠一面盯着傅斯行不住走动的身影,一面分心寻找其余嫌疑人,路菲菲和纪小婷。万分巧合赶上这样的画面

    “傅斯行”

    纪小婷拔高声儿嚷嚷,不消片刻,傅斯行走到她的身边。

    路菲菲与纪小婷并排站着,面对姜意眠。傅斯行背对。

    没法看清他们的动作,更听不到交谈。唯有路菲菲朝这边露出的狰狞笑容,与傅斯行转回身、左手手心里多出的两颗药丸,真真切切尽数地落在姜意眠的眼里。

    傅斯行将药丸丢进右手酒杯之中。

    同一位手捧托盘的下人擦肩而过之时,酒往外撒了两滴,恰恰落在他的纯白袖口边,晕开深灰色的圆形。

    “等等。”

    他喊住下人,放下酒杯,又端起另一杯酒。动作顺畅自然,怎么看都不像临时起意。

    随即,偏头。

    他遥遥看过来,对上她的眼神,牵起一个温雅无害的笑容。仿佛早早知晓她在窥视。

    姜意眠正大光明看着傅斯行走近,半晌没听他提及药酒。

    神秘的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摇晃,她选择主动开口“这是给我的”

    傅斯行答“不是。”

    怎么会

    姜意眠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我看见纪小婷给了你两粒药,还以为是我今天的份。”

    对方否认,还微笑着说她今天不必服药。

    饶是姜意眠,也不禁迷惑了。

    怎么回事剧情变化了亦或是傅斯行有所变化

    她盯酒杯的时间长了些,傅斯行似有所感,不含笑意的视线在两者之间转悠几个来回,声音变得极淡极缓“小姐很想喝酒”

    姜意眠摸不透他的心思,默不作声的凝望着他,用力地望,始终无法剖开他的伪装。

    哪怕一分一毫。

    “你觉得我该喝吗”

    他望了回来,双眼如一片不透光的深雾“小姐还小,我认为,不该。”

    咔,咔。

    秒针以肉眼难以计数的距离挪动。

    经过一阵短暂又无比漫长的思索,姜意眠拂手“那就算了,不喝了。”

    傅斯行笑了笑。

    薄薄的唇角轻巧一弯,原来不止是温和的、清雅的。

    原来他还有一种笑,从未有人见过的笑,会是如此微妙、阴郁,混淆了温柔和残忍的界限,犹如一株深渊边盛开的妖冶的花。

    “真听话。”

    “听话的小孩会有奖励。”

    停了两秒,他说“小姐也会有。”

章节目录

反派都想占有我[无限]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棋子小说网只为原作者咚太郎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咚太郎并收藏反派都想占有我[无限]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