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卖力。

    见了儿子这样,殷小姐却哭得更凶,转头一扑便也随着儿子,不管不顾磕起头来。

    可将一旁才欲制止外孙的殷开山弄得手足无措,顿了顿他还是咬牙止住去势,回身控住自己女儿不让她胡来。

    这一幕可也将站在一旁的陈光蕊急的团团乱转,眼见着妻素未谋面的儿子便要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磕死,可他此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毫无作为。

    使劲跺了跺脚,又看了眼那受了致命伤的尸身,状元也顾不得再死一次了。气血一冲,钢牙一咬,就不管不顾闷头朝故躯冲了上去。

    此刻,金山寺中,却莫名传出个胖大和尚的浑浊叹息“我那痴儿”

    下一瞬,便就有漫天佛道之光忽然顺河而至,尽没入光蕊体内。

    片刻间,那伤口却好似五百年前人怪浩劫,神话传说中复生的将士般开始愈合。

    待到光蕊撞上躯体附身,却感觉全身暖暖洋洋,不曾有哪怕一丝伤口疼痛。

    只见光蕊缓缓舒拳伸脚,身子渐渐展动,忽地一下便就爬将起来。

    待他兴奋活动两下又缓缓平静,众人方才迟迟自惊骇难言中回神。

    殷小姐见到丈夫,被那顺河而来的佛光一照便就复生。当即欣喜得无以言表,不知哪里来了巨力挣脱开父亲束缚,便就朝着西方咚咚叩首。

    可她没磕两下,腰肢却忽被只大手搂住“娘子,你可谢错佛了”

    说话的果然是她夫君光蕊,听了这声音殷小姐神行便就瞬间顿住,仿似变成了一尊石头雕塑。

    “哈哈,果还如当年秀楼上那般傻兮兮的。

    为夫偷偷告诉你啊,当时那绣球你可扔的真臭,我可是差点掉下马,才险之又险用脑袋将之接了下来。

    否则,砸到了那马可怎么办,你不成马夫人啦”

    光蕊果然与玄奘有着血脉联系,在此大悲大喜的情形中竟然还讲得出笑话,真不知道他的心为何这么大。

    可听了丈夫说的胡话,殷小姐却在他怀中哭得睁不开眼睛。此刻她只感前所未有的安心与满足,若此生可以一直这样,那便求此生永远如此

    看到这熟悉的佛道光芒,玄奘也若有所思,只呆呆朝某个方向望着,但这方向却绝不是那冰冰冷冷斩情灭欲的西方灵山。

    金山寺内,一个胖和尚却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而后便仿似受了重伤般缓缓瘫倒在蒲团之上

    此刻,往日曾被那调皮小江流偷藏、抛扔、戏耍、跪坐、祷告、礼拜的金黄蒲团,在法明这假和尚的血液的浸润中,却显得愈发炫美

    安慰了妻子半天,好歹将那只“花猫”的泪水止住。抬头看向儿子,却发现他正望着江面呆呆出神。

    于是光蕊便拉着妻子小手向前走了几步,重重将另一只手拍在了儿子肩上。

    “放心

    这些年,爹爹为水族之事奔波,也曾与那胖长老打过交道。

    你不知道,那家伙可命硬得很。孤身一人便就敢金刚怒目,持戒刀一夜连斩河泽七十八只水鬼。身披见骨创伤一十六处,轻痕一百三十二道。

    其后竟谈笑风生,仍有心思拉我对诗做赋,输了后竟还不依不饶撒泼耍赖。

    如此人杰,哪会因触犯些俗世禁忌,遭那反噬便轻易死掉

    今日救命大恩我陈光蕊在这记下了,来日必不相负”

    说罢,状元公便拉着爱妻与儿子,朝那方向深深拜了三拜。

    殷小姐虽听不明白夫君在说些什么,可既然丈夫提到救命之恩,那便就没了丝毫疑虑犹豫。只是心怀感激,诚心诚意随着他二人盈盈下拜。

    玄奘和法明相处日久,自知道爹爹说的是哪件事。

    想当日那老秃驴说自己要去别家吃斋,便趁黄昏绕过宝贝徒弟偷偷溜了出去。

    待到满身破破烂烂踉跄回来,却改口说是途中被群野道士恼羞成怒,给抓挠生砍了。

    其后他不提仇人名姓,更不许大家找场子报仇,玄奘就觉着有异。

    搞了半天,原来那家伙是去找害人水鬼拼命去了啊。怪不得那事之后,河边便少了许多失足落水的行人。

    话说那老货有如此精彩好戏,却也不肯带我去见见市面成天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点长老师父的样子也没有,可真猥琐

    此刻,金山寺,某瘫软在地上的胖和尚用力吐出一口血沫,撑起身体便迫不及待开骂

    “小秃驴,你你才猥琐,你全家哼

    俺,俺那是潇呕潇洒哈哈”

    江流虽听不到他的狡辩,却仿似心有灵犀般轻轻骂了句“老秃驴”

    而后,两行水线便在温和细风中,轻轻流淌下来。

    只因那时年幼,他也曾不听师傅劝阻,常独自偷跑去河边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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