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轻摇,含笑的嗓音响起,“怎么样,我敬爱的小太子殿下,我提醒过你的,那个人不可信。你却不听我的,瞧瞧,现在唯一会护着你的丞相大人也死了。你如今,是真的孤苦无依,孤立无援了。”

    永平道抹去眼泪,“还有楚大人”

    “呵,楚大人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楚大人是站在你这边的吧”

    永平一直平和地搭在膝上的手蓦然捏紧,就连楚大人也是为虎作伥,同那人是一丘之貉的么

    瞧见永平怀疑的神色,那人满意地笑了笑,“醒醒吧,我天真的小太子殿下。楚子衿与那人可是竹马之交,自幼便一起读书习文,整整七年的交情。虽然隔了十年未见,但若是算起来,也是相识了十七年。而你呢,不过一位故去之主留下的拖油瓶。你如今,也不过是七八岁吧。你同楚子衿才见过几面啊。你怎么这么笃定,楚子衿会护着你,与那人对抗别傻了,我的小太子殿下。”

    永平双目赤红,“他们是一丘之貉”

    咬牙切齿的恨意怒火中烧,永平浑身颤抖。

    “是啊,”那个立于纱幔之后的人继续说道,“与其信他们,你倒不如信我”

    “信你”

    “是啊。我会帮你,复、仇。”

    夜将阑珊。

    慕祁捧着玉玺停在永平的偏殿面前,伫立良久。

    最终,终于鼓起勇气抬起手来敲响了门。

    “永平。”

    一阵寂静过后,八岁的小太子殿下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只淡淡地瞥了一眼慕祁,冷漠道,“是陛下啊。进来吧。”

    慕祁面色有些不自然,随着永平进了屋。若是对着各怀心思的朝臣斡旋,这对曾是太子的慕祁来说,自是轻而易举之事。可若是对着一个天真的八岁小孩子,慕祁却有些不知所措。

    于是,僵持了片刻,慕祁直接把裹在包袱里的玉玺放在了桌子上,永平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慕祁道,“你别害怕,我这次来,是想给你一个东西。”

    “那人晚上一定会来找你,说他要给你一个东西”白日里,那人的声音如眼前慕祁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永平发抖地更厉害了。

    慕祁却一直垂眸没有注意到,他今天似是很高兴,像是终于了解了什么心结,“这个位置本该就是你的,我会助你登上那把椅子。”

    “他会骗取你的信任,让你落入圈套”脑海里那人的声音仿若魔咒般继续吟诵。

    慕祁毫不自知,继续道,“帮你稳住局势后,我就会返回封地”

    “他惯会巧言令色”

    “军队我也会交给合适的人管理。你大可放宽心”

    “他向来善于蛊惑人心”

    “以前的事都是误会,如今,如今我知晓了真相”

    “他不会放过你他不放心,他会斩草除根,你逃不掉”

    “我想弥补”

    “除非杀了他在他杀了你之前,杀了他”

    永平的双目被无尽恨意浇灌,突然,他抽出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了慕祁的心口,一时,鲜血横流。

    慕祁的笑容一瞬僵在了脸上。

    “骗子,去死”

    慕祁怔住了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面上却带着与年纪极为不符的狠厉

    或许是因为他明明竭尽全力把匕首插在自己胸口,眼泪却争先恐后地往下跌落

    或许不过是因为他姓慕,是他慕祁的亲侄儿。

    “哐当”

    有人破门而入,一阵兵荒马乱中,永平被五大三粗的兵将毫不吝惜地一把摁在地上,右脸颊因擦痕不住地往外沁着血紧紧贴在地面,却仍旧挣扎着,嘶吼着,“杀了你,杀了你”

    那是一个八岁小孩子的无力与执念。

    为了活命

    只是为了好好地活下去而已啊

    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死我母后

    为什么夺走奶娘

    为什么要把唯一会护着他的老师丞相大人也杀死

    “狗贼,你窃国夺位,你罪不容恕”犹自稚嫩的声音伴着哭喊响裂,却无人理会他的疯癫。

    “本太子,要手刃你,为父为母,为师为国,报仇”

    “狗贼,拿命来”

    慕祁昏过去的最后一刻,含糊说了一句,“莫要伤他性命”

    盛安看了一眼哭喊的永平,最终只是无奈地叹口气,“算了,把他带下去,先关起来”

    “慢着”一人履落,携手清辉踏着地毯掠来。

    望见来人,永平的嘶吼声弱了下来。

    盛安瞧着来人,恭恭敬敬道,“祁大人。”

    祁彧凤眸一睨,视线扫过永平,道,“行刺储君,论罪当诛”

    永平原本平复下来的情绪忽然再次爆发,他挣扎着嘶吼,“不,骗人,不,骗人”

    祁彧明显是动了怒,盛安见状不妙,正要上前劝说,但祁彧却是言出必行,雷厉风行的人。

    待盛安上前劝阻之时,已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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