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嘞”
店小二麻利地拿出一口黄皮葫芦灌酒, 这葫芦算是借给熟客的,下次带来还就是了, 又用油纸包着白切肉。
这时候, 四娘从后厨中走出,杏眼流转,看到了亚伦“呦这不是玉爷么”
“四娘”亚伦憨憨地笑了笑。
四娘扭着水蛇腰走过来, 压低声音“去练武了”
“嗯。没成”
“唉”四娘幽幽叹息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这人啊, 就是要认命”
她又挺了挺胸脯“不想着借钱再试试”
“不想。”
四娘咯咯笑了“之前的阿玉, 现在也是爷了呢, 可够资格了”
她话中有话,还在记着之前亚伦说得呢。
亚伦望着她的脸庞, 只见数年过去,她虽然依稀与初见时类似, 眼角却多了几抹鱼尾纹。
唉当我够资格睡你的时候, 你已经老了这也是人生的无奈啊。
当然, 他就算情商再低,也不可能这么说,只能露出无法招架之色,在四娘的娇笑声中提着酒葫芦狼狈远去。
走出三水码头之后,亚伦来到一处岸边,学着鹧鸪叫了三声。
一艘乌篷船就从附近芦苇中开了出来,撑船的正是老余头。
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 卑微叫道“玉爷”
“老余头你就别打趣我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叫我玉哥或阿玉就成。这次劳烦你了。”
亚伦苦笑一下, 递过酒葫芦与纸包肉。
老余头直接撑船,离开了这片水域“那玉哥你见谅,我以后怕是不能跟你太过亲近了”
“这当然, 那头死老虎为难不了我,或许会对我周围的人下手”亚伦叹息一声“人前保持距离,人后你能帮我, 我已经很感激了。”
水声潇潇
良久之后,乌篷船驶入太泽湖。
老余头忽然没头没尾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成”
“真的没成”
亚伦无奈地捂住额头“如果真的练武成了,我就正式拜入青山武馆,在城里安居乐业,何苦回来继续做穷打渔的”
“唉,说的也是穷人翻身不易啊”
老余头叹息一声,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这苦日子,什么时候能看到头呢”
一条船,两个人。
湖面上烟波浩渺。
又不知过去多久,老余头才接着道“老楚头死了”
“怎么死的”亚伦心里一惊。
“还能怎么死的重伤躺着,缺医少药老楚头躺了几个月,终究没有挺住倒是小楚年轻,撑过来了,如今跟变了个人一样。”
“那娶媳妇”
“钱都被抢走了,家当能卖都卖了,还娶个屁”老余头丢下船篙,坐在船头,抽起旱烟“换你了。”
“诶”
亚伦接过船篙,有一搭没一搭地划着水,看着老余头在那里对着葫芦喝黄酒,吃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