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凋谢伤心很久,师父便真的想到办法能让海棠四季常青。

    师父说,当年他便是在一个海棠树下发现的我,那时,海棠花初开,满树的海棠花争奇斗艳,树下也堆满了海棠的花瓣,而我被埋在海棠花瓣下只留出了张四处张望的脸。所以我叫沐初棠。

    因有上辈子的记忆的关系,我总觉得我这一生很长,其实好多小时候的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只是有的时候被人提起,我才恍惚间觉得是有这么回事。

    沐初棠绕过一颗百年大树,忽然定住脚步,眼前一个颀长的背影毫无征兆的闯进了视野,玉冠束发,身着青色直裾长袍,外罩青灰色氅衣,上好的绸缎衬得他贵气十足,只是有一股莫名的深沉孤寂从他四周散开来。

    沐初棠当然知道这人是谁,面带得体的微笑,规规矩矩的行了礼,“民女沐初棠见过王爷”

    祁佑辰纹丝不动,甚至连一个眼风都不曾给过她,许久无言。

    渐渐地,不仅沐初棠的微笑有些挂不住了,就连半蹲的身子也维持不住了,只剩下内心无声的呐喊,万恶的旧社会,这些繁琐的礼仪礼节、该死的尊卑贵贱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

    仿佛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喊,我们亲爱的王爷大人终于开了尊口,淡淡,道“起来吧”

    这无波无澜的声音听在沐初棠耳里有如天籁,直起身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这厮心情似乎不大好,也不知他是何时站在这里的习武之人感官比较灵敏,也不知刚刚与晚晚的对话他听了多少去

    要不要      找个什么借口,离开算了,此刻安静的有些尴尬,就连秋风也停了,沐初棠此刻的呼吸也是小心的,祁佑辰向来话就少,所以不能指着他来打破尴尬。

    “不知王爷何时过来的”

    “你希望本王是何时来的或者,你根本想问的是,方才的话本王听去了多少”

    沐初棠“     ”

    聊天总是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沐初棠仿佛见怪不怪,这人总是喜欢把嗑儿往死里唠,一点都没变。

    “你一直住在棠林坳”祁佑辰虽然没看她,但这句话确实是跟她说的。

    沐初棠本来已经做好了谁都不说话的准备,本以为还要跟他再耗一会儿呢。

    “是的,师父就在林外捡到我,我也是在林中长大的”

    “我以为你在元明宗长大的”

    不知他为何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 “我是七岁以后才回的宗里,即使这样,我每年也会回来呆上几个月”

    “那     ”

    沐初棠不解,抬头看向这个把话只说一半的人,他的目光似乎看向了很远处,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从她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祁佑辰的侧颜,其实即使只有个侧脸,也能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但从气质上来讲,祁佑辰温润的如一块美玉,肌肤白皙,身材高挑,任谁都不能把眼前的男子与传说中的那个杀人嗜血的战神王爷重合在一起。

    怎么看也看不出这样谪仙出尘的男子武功深不可测,四年前,别说盛京的百姓不信,就连自己,也被他的外表骗了。

    这一抬头,沐初棠微微一顿,刚才离了远了竟没有看到,此时离得近了便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的袖口处与左肩竟然脏兮兮的,这祁佑辰当了几年将军竟然转了性子洁癖好了

    忽然想到什么,沐初棠心觉不好,肃然开口“是谁带王爷进来的”

    祁佑辰侧脸,睥睨着他,漫不经心“我自己进来的”

    果然沐初棠瞬间明白了那么爱干净的祁佑辰衣服为何会沾上泥土。

    沐初棠眉头紧锁,有些悲愤,道“你又把我的八卦机关阵破坏了”

    这几日除了祁长煜按时的施针换药之外,所有的精力时间都用在了林外的八卦机关阵上。

    由于上次就是被祁佑辰这厮破坏的,所以,她这次布的阵法与上次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之处。

    绞尽了脑汁,用尽了毕生所学才画好了阵法机关图,就在今日下午,最后一处机关才布置到位

    望着那张愠色渐浓的脸颊,祁佑辰挑眉,慢悠悠开口“你那个什么破阵的,也好意思价值一万两白银本王是有多想当冤大头,才会再次破坏阵法机关”

    沐初棠微怔,自知那张欠条是有那么一丁点过分,可是好不容易逮到一位家大业大的皇亲国戚,不捞点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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