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所以沈岁知退而求其次用菜板替代,将包好的水饺摆放上去。

    “其实饺子挺好包的。”沈岁知说着,递过去张饺子皮,“你试试看”

    晏楚和接过,看着沈岁知手上的动作,随后便也尝试着包了一个,过程不算熟练,但是有模有样。

    倒是将学以致用贯彻到底。

    沈岁知见他根本不需要自己正儿八经手把手教,于是干脆埋首包饺子,没一会儿,菜板上便整齐放着十来个形状各异的饺子。

    至于为什么是形状各异

    沈岁知看着自己包的饺子,形态自由不羁,高矮胖瘦样样俱全。

    她又看向出自晏楚和之手的饺子,个个整齐好看,像轮弯月躺在眼前。

    沈岁知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所谓“形状各异”,她就是那个“异”。

    晏楚和显然也发现到这点,语气平淡地安慰她“最后都是要吃的。”

    他顿了顿,又善意补充道“或者你吃我包的。”

    沈岁知觉得自己有点儿脸热,没好气地回了句“谁包的谁吃”,便不再吭声,专心致志包起水饺来。

    晏楚和半抬起眼,看到对面的女孩神情专注,眉眼间的攻击性被敛去,又是另一种漂亮。

    沈岁知平日里不论做什么,都带着份不易察觉的倦怠,好似很难对外界提起兴趣,他难得见她像这样较真的时候,甚至有几分孩子气。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对待生活的态度已经有所转变。

    晏楚和收回视线,不露声色。

    时间静静流淌,满室安静,却不尴尬,倒有几分安谧平和的意味来。

    沈岁知买的饺子皮和馅料并不多,她按照两人份买的,因此没有多久两个袋子就空了,菜板上的饺子摆得整整齐齐,是出自强迫症晏总的手笔。

    沈岁知没吃午饭就来这里,包完水饺才觉得饿,而此时已经快要下午一点,似乎不是什么填饱肚子的好时机。

    “好了,饺子先放着,等晚点儿再下锅。”她抻了抻手臂,“主菜就交给你了啊,我也就打打下手,跨年夜可得吃点儿好的。”

    晏楚和颔首,对她道“冰箱里有块提拉米苏,你饿的话可以先吃。”

    沈岁知正愁着没东西垫肚子,闻言不由眼底一亮,当即站起身来,“欸好,谢谢晏老板”

    “不过你不像是会吃甜食的人啊。”沈岁知念叨着,抬起脚往厨房方向走,在经过晏楚和身边时,手腕猝不及防被他轻轻握住。

    她疑惑侧首,却见晏楚和从桌上抽了张湿巾,边对她淡声道“我不吃甜食,提拉米苏是我刚才回来路上给你买的。”

    沈岁知眨巴眨巴眼,闻言弯起唇角,正要说话,却被男人突如其来的接近吓到,下意识闭上双眼。

    微凉湿润的触感落在脸颊一侧,转瞬间便消逝,她愣住,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湿巾,这才重新睁眼,而晏楚和已经松开她手腕,将二人间调整到礼貌距离。

    “脸上沾了东西。”

    他神情如常,将那张湿巾丢进垃圾桶,方才旖旎意味好似只是她多想。

    沈岁知莫名感觉到几分窘迫,她清了清嗓子说谢谢,随后便绕过他走向厨房,脚步竟然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然而没过多久,她又满脸震惊地钻了出来,小跑到阳台,也不顾外面寒冷就将门拉开,双手扒着平台往外探头。

    晏楚和蹙眉,不明白这么大个人怎么总冒冒失失的,伸手拎了件自己的衣服,朝她走过去“披件外套。”

    “晏楚和”沈岁知没听进去他的话,转头喊他名字,眉眼间笑意粲然,她指着外面,“你看”

    日光很亮,晏楚和被她的笑容晃了神,脚步微滞,他在原地缄默片刻,才迈步走到她身边。

    凛冽的风迎面而来,裹挟着零零星星冰凉的晶体,在视野蹭过一抹白,而后落在皮肤上,很快便消融殆尽。

    转瞬即逝的东西。

    晏楚和看到了。

    和沈岁知一起看到的。

    沈岁知兴致勃勃地望着漫天飘零雪花,莞尔道“下雪了。”

    晏楚和垂下眼帘,抬手将衣服披在她肩头,俯身时,眼底深邃露出破绽,那是他最隐秘的温柔。

    “嗯。”他说,“是初雪。”

    在今年的最后一天。

    平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最终沈岁知还是被晏楚和给拎回室内,坐在沙发上用勺子挖提拉米苏吃。

    她今天没看天气预报,此时看见下雪了,才想起来去看,结果发现还是大雪,会持续到晚上。

    沈岁知估摸了一下,觉得吃完晚饭后这雪肯定是可以铺满地面的,到时候去江边逛逛,顺带看着中央大厦顶楼的跨年倒计时。

    晏楚和在书房用笔电办公,门没关太严实,沈岁知窝在沙发里,身子向后仰,调整到刚好能看到他的角度。

    不得不说这男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休闲装在他身上都衬出别样惊艳,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略显凌乱,整个人透着慵懒感,连带着冷冽凌厉的气场都削弱几分。

    说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感觉,沈岁知试图回溯到上次的记忆节点,发现太模糊,但应当是自己小时候了。

    那时候宋毓涵和她过着简简单单的生活,家也有家的感觉。

    沈岁知撇开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趿着拖鞋走到书房门口,打算催人做饭。

    晏楚和背对着她这边,桌上笔电屏幕亮着,被他挡住大半,看不清上面是什么,她也就没多关注。

    沈岁知走上前两步,抬手叩了两下门“晏楚和,这都要五点了,你赶紧去做饭,待会儿还有跨年晚会呢。”

    话音刚落,晏楚和稍作停顿,侧首朝她看过来,那眼神实在复杂,把沈岁知给看懵了。

    她还以为是自己话说得太不客气,于是便挽回道“那要不咱俩分工”

    晏楚和的眼神更复杂了。

    “等我五分钟。”他收回视线,不再看她,淡声解释道,“我在开视频会议。”

    沈岁知懵了两秒。

    她倏地看向笔电屏幕,果不其然,从上面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似乎都曾经在财经杂志上出现过。

    而此时,这几个人不约而同皆是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埋头装不存在的动作可谓是整齐划一,就差在脸上写“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沈岁知“”

    什么是尴尬

    这就是。

    沈岁知只觉气血上涌,腿一软都想跪下给这群大佬们磕头,但眼下不出声装死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她只得表情扭曲地迅速退离现场。

    还做饭,做什么饭啊这他妈也太尴尬了吧

    书房门被大力甩上,晏楚和抬手轻捏眉骨,不着痕迹地掩住唇边无奈笑意,再看向屏幕时,俨然已经是平日里无波无澜的模样。

    他神色自若地重新拿起桌上企划案,调整好蓝牙耳机,道“继续。”

    项目执行总监清了清嗓子,面不改色强装镇定地将方才被打断的话题进行下去,语速比先前快了不少。

    五分钟后,这场在某种意义上格外艰难的视频会议,终于结束。

    晏楚和结束通话,将笔电合上,起身走出书房。

    厨房传来隐约声响,他眉峰微扬,迈步走了过去,就看到沈岁知泄愤似的切着菜,刀锋摁在木板上的声响足以听出当事人的恼火。

    晏楚和觉得她怄起气来倒是有趣,便没出声安慰,从容不迫道“轻点,小心手。”

    沈岁知动作顿住,有些尴尬地放下菜刀,给他让出位置“我这不是帮你分担吗,开完会了”

    “嗯。”晏楚和稍挽袖口,“想吃什么”

    沈岁知见他不提刚才的事,瞬间松了口气,也没那么拘谨,毫不客气地报上几道菜名,见他颔首答应,瞬间心情舒畅。

    那股子别扭来的快去的也快,沈岁知并不喜欢揪着一件事闹心,既然人家不提,她就装傻到底。

    虽然不知道那几位商界成功人士是怎么想的。

    晏楚和负责主菜,沈岁知负责水饺,二人虽劳动不对等但好歹也算是分工明确,一桌美味佳肴顺利出品。

    外面的雪还在下,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高楼大厦灯火通明,繁华而热闹,往年沈岁知都是独自喝着酒看这热闹人间,但今年不同。

    电视上播着跨年晚会,二人在节目背景音下吃过晚饭,沈岁知自觉承担洗碗工的任务,虽然也只不过是把碗放进洗碗机。

    收拾利索后,沈岁知关了客厅的灯,倚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没过多久,灯就被人重新打开,客厅恢复明亮。

    她有些不满地看过去,“关灯看电视才舒服啊。”

    晏楚和不为所动,端着两杯水过来,坐在她身边,语气平静“对眼睛不好。”

    沈岁知哑口无言,心想这人怎么年纪轻轻跟个老父亲似的。

    但她嘴上没吭声,妥协般拿过他放在茶几上的水杯,摸着是温热的。

    沈岁知正要夸一句贴心,结果垂眼一看,就看到水面上飘着几粒

    枸杞。

    沈岁知“”

    这人不是爹辈的,是爷爷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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