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与朝臣大战了三百个来回, 虞锦硬撑着没在楚家之事上退缩,但下朝时心里窝了一股无名火。

    生气就找点别的事换换脑子。回到鸾栖殿她硬逼着自己读了一刻的佛经,然后屏退旁人, 招呼邺风上前。

    心中迅速打了遍腹稿, 女皇开口“朕昨天在元君那里, 感觉不是很好, 你帮朕找点书啊画啊什么的。”

    “感觉不是很好”邺风愣了一下,旋即回神, 低头一咳,“诺,臣这就去。”

    他立即跑了一趟尚寝局。春宫图什么的, 在宫里属于,但尚寝局在其位谋其政, 很有些库存。

    书很快拿回来,虞锦宝相庄严地翻了翻, 恹恹摆手“朕要不太一样的。”

    “”邺风不敢吱声,又实在悟不出怎么个“不太一样”,半晌不得不发问, “陛下想要什么样的”

    虞锦的心态默默崩掉了。

    按规矩, 御前其实可以设女官,但她从前觉得没有必要, 就不曾设过。现下遇到这种问题,她真的很想要个女官

    异性之间聊这种话题太尴尬了。

    “就”女皇的脸色渐渐泛红, “就是”

    一句话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就那种”

    她终于将心一横“朕在下面的”

    一语掷出, 邺风石化。

    虞锦虚弱地趴到桌上不再看他“去吧。”

    邺风的声音明显在颤“陛陛下”

    啊啊啊啊我不想多解释啊

    虞锦心里咆哮着, 面上也咆哮起来“朕昨天才发觉这样很省力别问了,快去”

    邺风一秒消音。

    虞锦僵在那儿等了等才又有勇气抬头, 正好看到邺风往外去的背影,趔趔趄趄,魂不守舍。

    没脸见人了。

    她默默地伏回了桌上。

    又过两刻,邺风再度回到殿中,将一本泛黄发旧的书交到她手里。虞锦一壁强作镇定地接过,一壁磨着牙威胁“敢说出去半个字,朕”

    “下奴死也不敢说”邺风不等她说完就指天发誓。

    虞锦点点头,这便拿着书走了,去德仪殿找楚倾。

    昨天那一场实在办得不太舒服不太愉快,她非得让它尽快舒服愉快起来不可

    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她都豁出去不要脸了,他别想当甩手掌柜

    气势汹汹地杀进德仪殿大门,屋中众人都愣了一下。

    楚倾正用着早膳,楚休也在,地上还添了个小碗,里面是给姜糖准备的鱼。

    楚倾与楚休很快一并离席见礼“陛下。”

    “坐。”虞锦颔首。当着楚休的面,只好将这话题先忍了。

    她佯作从容地问楚休“这些日子在德仪殿住得可还习惯”

    自她下旨赦楚休出奴籍后,就没让楚休再在御前当差了。楚倾暂且在德仪殿收拾出一间厢房给他住,等日后楚家的宅邸修好他便可搬出去,这阵子从名义上说他是留在宫里陪着兄长。

    所以女皇这一问并不奇怪,但楚休看看她的神情察觉出了点别的情绪,当机立断一擦嘴“臣吃饱了,先行告退。”

    言毕说走就走,楚倾皱皱眉,看向虞锦“陛下有事”

    “嗯”虞锦瞧瞧满殿的宫人,“先用膳吧,朕也还没吃。”

    楚倾点头,让宫人添了碗筷来给她,又亲自给她盛了一碗小厨房晨起新磨的豆浆,便一道用起膳来。

    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但这顿早膳用得实在过于沉默。主要是想想昨晚不太愉快的经历,二人都有股说不清的窘迫。

    好不容易捱过了这顿饭,虞锦终于得以挥退了宫人,拉着楚倾进了屋。

    二人一并坐到罗汉床边,虞锦鼓起勇气将那本书摸了出来,塞到他手里“给,我们一起看”

    “什么”楚倾不解地接过,正反一瞧封面上一个字都没有,就直接翻了开来。

    下一瞬,刺激的画面杀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这什么”他猛地将书扔在手边榻桌上,气息紊乱。

    虞锦本就挥之不去的窘迫被他一激,来得更厉害了。手指搓着袖口,嘴里直打磕巴“我们我们一起学一学”

    紧跟着又寻来冠冕堂皇的理由“我得有个嫡女。”

    楚倾如鲠在喉,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空气“但这种书陛下您”

    他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身边坐着的人也变得愈发忸怩“我们总不能一直那么不舒服嘛。”

    这种事原就该是让人觉得享受的,追求这种享受也并不可耻。

    ――理智在心中这般与她说着。

    可她偏偏又觉得羞耻透了

    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持续了几个世纪,楚倾终于又有了点反应,一语不发地将那本书再度拿了起来。

    看着他的脸色,虞锦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不人道了。

    他,一个谪仙般的男人,被她逼得要看小黄书。

    面红耳赤地抱住他的胳膊,她倚到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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